一把拿下遊戲頭盔，雲驚華瞬間褪下了那副「雖然發誓不再愛你可還是忍不住去注意你保護你」的小可憐模樣。

他貓兒似的伸了個懶腰，非常自然的無視了周止琛發來的好友申請，半張著殷紅的嘴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朝大床上走去。

人的劣根性啊，就是這樣，曾經放在手邊唾手可得的不要，卻對遠在天邊不可觸摸的存在滿眼渴望，嘖嘖嘖。

周止琛睜眼從遊戲公寓的床上坐起，他抬手摸向自己的腹部，這裡剛剛被冰涼的兇器刺傷，血流不止，但在那之前，一具溫暖的散著淡香的身體曾覆在其上，為他丟了性命。

他還記得被刺中時那股血肉被撕開的感覺，那樣的疼，那樣的接近死亡，他為什麼要為自己擋？明明有機會逃的不是嗎？

滿腹疑問的周止琛加了雲驚華的好友，他想要問清楚，想要知道他眼中的那抹哀慟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發出去的申請像是沉入大海的石頭，在撲通一響後就沒了任何動靜，依舊空白的頁面讓人煩躁，等待讓曾經惱人的提示音忽然變得宛若天籟。

周止琛知道自己這麼獃獃的坐在桌子旁什麼都不幹很傻，可那問題的答案太誘人了，似是餓漢面前的烤雞，又像是毛驢面前那永遠吃不到的胡蘿蔔。

他吊著周止琛，讓他前進，向雲驚華給他安排好的道路出發，當他離終點越進，那令人萬劫不復的深淵也就越向他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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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下了一整天的雨在地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水坑污濁，但卻將那霓虹萬象倒映其中，像是這座城市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雨還在下，陰沉沉的天空中，漆黑的烏雲沉重而又危險的翻動著，像是加了酵母的麵糰，每滾一次就增大一分，它們擠壓著好容易從縫隙里鑽出的陽光，它們意圖將其撕裂直至徹底消失湮滅。

雲驚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的眾生百態，他優雅的抿了口紅茶，半是嘲諷地說了句：「好天氣。」

精緻的茶具與透明的圓桌相互碰撞的聲音格外好聽，與外面的雨聲相襯，似是交響樂，讓人舒心不已。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一雙幽綠的眼睛漫不經心的盯著面前半溫的紅茶。

「查到什麼了？」，薄唇微啟，冷淡低沉的聲音從中發出，讓人不由得一哆嗦。

「得意坊勢力盤雜交錯，還請先生給我點時間，屬下一定能查到。」

半跪在男人面前的男子畢恭畢敬的低著頭，可挺直的腰背卻還是有一絲細微的顫抖。

「下不為例。，良久的安靜後，這句能救人性命的話讓半跪的男子鬆了口氣，那點點的顫抖也消失不見。

「請先生放心，屬下這次定能查到那位賣藥人。」

他站起身，躬著腰，信誓旦旦的向男人保證著。

可男人並不想聽這些虛的，只略揮了揮手，讓其退下。

洛斯年注視著桌上精雕玉琢的玉瓶，那股從中散發出的清甜藥香讓他心神清朗，無比熟悉，像是在哪裡聞到過。

可他十分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現任何偏差錯誤，從小到大，他既沒見過這種玉瓶也沒聞過那種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