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尤印把名單交上去了。

奚自成望了一眼，再次抬眼問：「男生還少一個一千米的，誰來跑。」

班裡又鴉雀無聲，向昂看著沒人衝鋒上陣，自告奮勇:「老師，我來跑！」

尤印望向他舉高的手臂，心想是自己，就不會如此活力。

「你已經報了一百米衝刺跑和接力四百米，還有下午的跳高時間是與一千米時間相衝的，你就不要報那麼多了。」

江楓訕皮訕臉:「體力恢復這麼快？」

向昂不屑一笑，恨不得把他嘴撕爛。

越是不想引起任何注意，越是惹來一身的不願意。

「尤印？」

奚自成點名，向他確認:「你可以吧？一千米。」

不可以。我不想。

「嗯。」

尤印只有點頭表示默認，一點都不會翻看到他的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逼迫的，不是被人逼迫，是被該死的同理心。

他很討厭跑步，確切上說，討厭運動。一切涉及肢體和諧的方面，他都不想去試。長跑更是如此，無論張開多大的口都呼吸困難，都像是在把他往水裡按。

他不喜歡這樣，卻又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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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印呢？」

向昂一進宿舍沒看到尤印，就去小賣部買了一點東西的時間便錯過了與尤印同行的機會。

「他把書包放在桌上就出去了。」江楓嚇得把偷偷帶來的手機藏到褲子口袋，一看是向昂，才鬆了口氣，拿了出來繼續打遊戲慢悠悠地說:「八成去圖書館了吧。」

去圖書館不帶書包？

「你小心點，別被宿管抓到。」向昂不予理會，捎帶上門邊的滑板，換雙鞋，就要出門。

江楓對這類行動特別敏感:「去泡妞？」

「泡你妹。」

鬼鬼祟祟的，江楓嘀咕中，臉色陡然大變，「操！」遊戲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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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印繞著學校外圈跑步，沒有多久雙腿就邁不出一點力氣，但是剛才的快跑力度太強，不能立刻停下來，便放慢了速度。

向昂踩著滑板一下子就找到了尤印，越靠近他的時候，向昂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

身旁帶來犀利的風聲，尤印直覺:「你也來了啊。」

「哎？嘿嘿，你都看到我啦？」

向昂就以同樣的速度行駛望向水準線的尤印，風很涼爽，就想放縱。

「感覺到了。」

「感覺？這怎麼感覺得出來？」

每次和尤印交流的語氣都是上揚的，舒服自然愉悅，沒有再好的詞語形容心情了。

尤印不會回答這種問題。

是安心吧，當給足你安全感的人出現在一定範圍內，你的心境不由自主會放鬆的。

向昂是不會放過不問那些想到的一絲一毫話題的:「冬季運動會在月底呢，你這麼快就開始鍛煉適應了嗎。」

尤印的手臂開始發冷，甚至睜開眼看向他都有點困難:「我，不擅長跑步。」

「跑步？」向昂喜歡，大力鼓舞他:「跑步很簡單的，不要想多，一口氣沖，閉眼向前沖，沒數的沖！」

向昂只顧展臂指向明亮的月光，忘記了前方有一條減速帶。

沒有跳開，撞了上去，前後重力不穩，滑板一翹，向昂又要往側邊栽，尤印雙手從他身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