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顧扇見了沈舟，且在他臉上留下傷的事情並沒有瞞住顧南多久。

早朝後再一次單獨召見白衛凜，顧南蹙著眉頭道：「阿楊，你完全沒必要因為沈舟再去開罪小皇姑。」

白衛凜不卑不亢地看向他，淡淡問道：「陛下覺得臣得罪長公主的次數還少麼？」

是不少。

當初顧扇借口顧南尚小，壓制了其他蠢蠢欲動的勢力之後，企圖獨自把控朝政。遠在戍邊的白衛凜帶兵日夜兼程趕回京，才保顧南順利登基。

顧扇到現在都與白衛凜勢同水火，少不了顧南的「功勞」。

雖說當初顧扇做得有些過分，但出發點是為了大凌顧氏著想，當時的朝局，若非顧扇極力壓著，恐怕早有人趁機奪了皇位。

顧南對她恨不起來。

但是白衛凜忘不了顧扇的所作所為，枉顧先帝遺旨將顧南囚禁，甚至羞辱他是不學無術的廢物......

這不該是對自己的血親之人做出的事，顧扇卻那樣做了。白衛凜會覺得她和「那些人」一樣的冷血、噁心，為了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顧自己至親的死活。

想到此，白衛凜眼底閃過一抹冷色。但再抬頭看向顧南時，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和之色。

「殿下不必過於為難，只要長公主殿下不主動來招惹臣，臣自不會翻陳年舊賬。」白衛凜淡淡地道。

「阿楊，不是朕覺得為難......而是朕怕你為難。」顧南年紀雖小，但承受的事情並不比白衛凜少。

他眉間帶著憂色，喃喃道：「一面是小皇姑，一面是阿楊你，都是朕此生最重要的人，朕都捨不得。」

「阿楊你放心，小皇姑那邊，朕已經去說過了。這段時間她會待在宮中抄佛經，沒時間出來了。」

「嗯。」白衛凜面上沒什麼變化。

他知道顧南捨不得，所以本就沒有要對付顧扇的打算。

顧扇雖是有過錯，但終是為了大凌。他的當務之急，是揪出藏在大凌的他國毒瘤，確實沒什麼時間和顧扇鬥來鬥去。

出了皇宮，白衛凜發現有一人在宮門外還未離開，看那架勢，像是在等他。

白衛凜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張太傅，您為何還未回府？」

張太傅在朝中雖無實權，但門生遍布，算得上德高望重，白衛凜對他一向是禮待。

「白將軍，老夫在等你。」

雖是猜到，白衛凜仍是顯得驚訝：「不知太傅所為何事？」

張太傅微微一笑：「換個地方說話？」

白衛凜心中擔憂沈舟一人留在軍營有所不妥，但張太傅等他這麼久，想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便讓自己的隨從先行回了軍營而後跟著張太傅來到一間清雅的茶樓。

張太傅將他請進雅間，支開了下人，才與他道：「聽聞白將軍先前有讓陛下納妃的想法？」

白衛凜微愣，卻不否認。只是覺得奇怪，向來不怎麼關心這些雜事的張太傅，為何會突然提起此事？

「莫非太傅有合適的人選？」

張太傅搖搖頭：「老夫此番並不是為陛下的婚事，而是將軍你，將軍年紀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