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殷陌不知道的是，在那日警察進門後，林志允就有了心理陰影。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情事激酣時，總覺得耳邊響起了陣敲門聲。

他從一開始的不耐大吼，到看見自己情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以及小心翼翼的一句『林、林總，沒人敲門呀』，變到如今的心神疲憊。

在舒殷陌笑著和他碰杯，說上次出了意外，禮物都沒讓他拆，於是打算把葉珂予再送給他時，林志允舉杯的手一顫，直接把酒倒在了舒殷陌身上。

舒殷陌：「……」

他呼吸不穩，面色沉沉的看著自己身上儘是紅酒的痕跡，氣極反笑：「林總這是對我不滿意嗎？」

林志允訕笑一聲：「只是沒想到舒總還捨得把你寶貝的寵物再給我，一時有些驚訝罷了。」

可不是沒想到嗎。

縱然心動，但聯想到那日糟糕的景象，林志允就只覺葉珂予是個禍害。

但他這不自然的表現落入舒殷陌眼裡，就讓對方無可避免的想到了葉珂予說的那些話，更確信了幾分。

他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送給林總哪裡會捨不得？只怕林總享受完了，不要記得還給我。」

林志允：「……」

這人有病嗎？

上次是他沒拆封就被送回去了，這倒也罷，這次再送過來又要他還回去，這是要做什麼，廢物利用？

捨不得就別送啊，雖然他們圈裡經常共用情人，但那可是明碼標價的，哪裡像舒殷陌這樣，明面上給你了，實際上還要要回去。

丟不丟人，合著送給他一夜情？堂堂舒總這般小氣？

於是他也皮笑肉不笑的道：「舒總客氣了，就看你愛寵還記不記得回家的路。」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眸中火花四濺。

而後忽然相視一笑，像是剛剛針鋒相對都不過是幻覺罷了，兩人還是關係親密的商業好友。

他們再一次輕輕碰杯，像是在祝賀合作的達成。

……

葉珂予再一次被送到了林志允床上。

但這一次的地點從生日聚會換到了林志允自己的私人別墅里。

私人別墅里就他們兩人，而林志允的態度著實讓人猜不透，他似是不願意接受舒殷陌的好意，但又收下了葉珂予，將他按在了床上。

他一開始以為林志允對他的興趣消散，還來不及開心，就看見他動作粗魯的掀開他的衣服，嘴上也不再說出溫浪騷語，十分急迫。

林志允緊貼著他，身上已然散出情動的汗液，眸底儘是欲色，喉結在瞥見他時不自覺動了動，身上的動作變得暴躁起來。

明明已經情動，卻好像在完成什麼使命一般。

葉珂予被他粗莽的動作弄得顫顫巍巍，淚眼朦朧中，就看著他一把褪下了自己的衣褲。

他在這一瞬彷彿看見了幹枯的樹皮，上面滿是年老褶皺裂痕，在林志允拉著葉珂予的手朝自己身上撫去時，葉珂予甚至覺得太過粗糙扎手。

而後一路下移，他觸碰到了樹皮中長出的枝幹，似是養分不夠，這使得那枝幹生得細短，卻在他的觸摸下強行昂然挺立。

葉珂予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滿足的喟嘆。

林志允感受到自己的勃動，像是了卻了什麼心事一般，在這一刻唇角一勾，嘴裡吐出孟浪的詞，彷彿為了彌補剛剛那不讓他滿意的前戲。

就當林志允只覺自己思慮過重，打算這次好好享用禮物時，下一秒，耳畔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身子一僵。

偏偏那道魔鬼的聲音仍不停歇，砰砰幾下，與林志允記憶中的聲音重合，就似當頭一盆冷水潑下來，讓林志允除了驚嚇外再也沒了別的心思。

是幻覺，是幻覺。

林志允努力說服著自己，又打算繼續著自己未做完的事，那敲門的人就在他強行催眠自己中開了口，打斷了他的幻想。

「林總，公司出事了！」

葉珂予只覺本來狠狠捏住他肩膀的人猛地鬆開，嘴裡吐出了不幹凈的詞彙，帶著些被逼接近崩潰的焦躁。

而葉珂予失去桎梏後，便立馬以最快的速度將扣子一一系好。

他還來不及慶幸自己又僥倖逃過了一劫，一抬眸看著，看清眼前的一幕後便是渾身一震。

——他眼睜睜看著那枝幹被突如其來的颶風刮斷，從內里爆發出一陣粘稠的汁液後，便緩緩的落在了樹皮之上。

再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