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路薰發了一條消息給傅遠，「明天你還去圖書館嗎？」

估計在玩手機，傅遠回的很快，「起得來就去。」

路薰關掉手機插上數據線充電，他心裡有數，傅遠的「起得來」估計就到晚上了。

路薰果然很了解傅遠，傅遠是被餓醒的，現在零點三分，譚姨年紀大很有規律的早睡了，整個家裡只有他是醒著的。傅遠開了一盞燈坐在餐廳吃宵夜，特別簡單的微波爐速食麵，再打個蛋進去。

傅遠一邊吃，一邊抖腳翻朋友圈，除去微商也不剩多少朋友，刷到路薰十小時前發的一條朋友圈，很短的文字，「今天天氣真好」，配圖是一張暖色照片，午後的陽光照射出暖黃的光圈，畫面中佔大幅的是柏小川的右側臉，頭髮絲被挽到耳後，入鏡的還有一隻手，上面戴著LONGINES的男士腕錶。

傅遠一眼認出來，路薰新買的。

畫面很美，如果不是隔著鏡頭，估計會更美。

直到手機熒幕自動暗了，傅遠才回過神來，一下子覺得熱乎乎，香噴噴的網紅款雞蛋速食麵都不好吃了。

傅遠面沒吃完就回房間睡覺了，結果半夜又摸黑下來啃了一根玉米腸。

路薰也沒那麼早起來，下午半天才去的，還是昨天的位子，柏小川在一摞書旁邊埋頭，手邊有演算公式的本子，還沒有注意到路薰來了。

路薰過去摸了摸柏小川柔軟的髮絲，「稍微抬高點頭，離太近小心近視。」

「啊啊……你來了。」柏小川看看路薰身後，空無一人。

「別看了，傅遠沒來。」路薰的語氣有些小委屈，「你的眼裡只有傅遠嗎？我不也是小川的朋友嗎？」

柏小川趕忙擺手，「沒有沒有，路薰你能來我很高興。」

還算滿意的回答，暫時放過柏小川，看他都急紅臉了。

翻了一下柏小川書本的封面，「怎麼沒繼續看《點與線》？」

「昨天放的位子沒找到，大概是被誰借走了吧。」

柏小川原本還打算繼續看《點與線》，今天再去書架上找已經沒有了，柏小川退而求其次拿了一本《高中數學解題研究》。

和傅遠不同，路薰會偶爾跟柏小川進行短暫的交流來交換意見，柏小川很耐心也很細心，無論多麼小的問題都會細緻地講清楚，困難的問題也變得簡單易懂。

路薰喝了一杯咖啡保持清醒，正好有問題想問柏小川，看過去，灑進來的陽光像給柏小川鍍了層金色的光輝。

沒有移開視線，反而伸手撩撥開他耳邊的碎發，打開攝像頭拍下這麼一張照片發至朋友圈，傅遠不知道路薰的分組可見只讓他看到。

柏小川轉頭，對上路薰的目光，「怎麼了嗎？」

路薰收回手，「沒有，粘上一點灰層。」說罷，將莫須有的灰塵拍散在空氣里。

今天等到閉館兩人才離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街邊路燈全亮起來。柏小川一認真起來就忘了時間，還拖路薰陪他了那麼久。

柏小川很抱歉， 「和我一起很無聊吧，我這麼悶，不會聊天，也不會打遊戲。」

「不會，很有意思。」

柏小川想了想，還是提前說，「明天我要在家看妹妹。」

言外之意是說明天不會來圖書館了，以免路薰白跑一趟，不過他也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對方是特意為他才來的。

柏小川這話來的太及時了，路薰正好堅持不到明天。

傅遠再睜眼時天光大亮，爬起來看了眼時間不過十一點，又躺下眯了一會兒，猛的醒過來，已經下午三點了。

胡亂的換上衣服就出門。操，他要錯過午後拍照片的最佳時間了。

老位置上沒有人，在書架間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柏小川或者路薰。

傅遠打電話給柏小川問人呢，才得知對方在家裡，今天根本沒有來。傅遠氣得差點要摔手機泄憤了。

不過他忍住了，自己在陽光下拍了張側臉的自拍發朋友圈，並配上文字「一個人比三個人好」。

路薰秒贊並評論，「兩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