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禮拜就要半期考了，最後一節的自習課傅遠也沒去打球，翹腿坐在位子上寫題。他思考的時候會咬嘴唇皮兒，想了半天沒想出答案，煩躁的咬嘴唇皮兒。

傅遠習慣轉筆，失誤掉在地上撿起來繼續寫，結果劃兩筆斷水了，傅遠甩了甩，水墨嗶出來沾到衣服上，留下很顯眼的黑色痕跡。

「媽的。」傅遠氣得摔筆，這下筆是真的不能用了，外面的塑料殼都給摔裂了。

柏小川又重新給他拿了一支筆，順帶還有一把水果糖。

傅遠選了一顆青蘋果味的撕開塞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間瀰漫口腔。傅遠邊吃邊寫，口齒不清的問柏小川，「美、蘇冷戰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國家利益。上升到國家層面上的都是因為國家利益。大題觀點也可以套。」

筆尖「沙沙」寫下答案，下一題又不知道答案了，所以說他最討厭要背的東西了。一節自習課下來題沒寫多少，糖倒是都吃完了。

傅安博和游雅婷一個加班一個出差，晚飯只有傅遠和譚姨吃，吃過晚飯在雪櫃拿了盒優格，插上吸管坐在沙發上和柏小川發消息。

慣用的開場白，「飯吃了嗎？」

特別關心鈴聲響柏小川就知道是誰，放下手邊的事情趕緊回覆，「吃了。」

傅遠看著回過來的消息想了兩分鐘。接下來要回覆什麼？

吃的什麼？好吃嗎？

操，他為什麼要做這麼幼稚無聊的事情，就為了有小船？多大的人了。

話題就終止到這裡，過幾天再看，路薰和柏小川已經有巨輪了。

傅遠在陽台叼著煙又開始了「飯吃了嗎?」這個話題。

怕被凶柏小川回覆的速度還是很快，可是這樣就沒有給傅遠想接下來問什麼的時間了。柏小川回覆完一長串晚上吃的菜名，傅遠也只能發出個「哦。」

終結話題的字眼，不過對方是柏小川的話，還是會禮貌的回覆一個微笑。

不得不說，這表情真欠揍。

路薰一如既往地過來蹭飯，吃飽喝足就躺在傅遠床上看漫畫。其實用漫畫書做掩飾擋著，他已經注意傅遠瞪著柏小川發來的微笑表情有三分鐘了。

終於忍不住了，「路薰我問你，你最近都在和柏小川聊什麼？」

「哈？我為什麼要把跟別人的聊天記錄告訴你啊。」

「你不說我就直接搶手機了。」傅遠作勢要過來，威脅道。

「就很平常的，學習，考試。說起來考試你要好好加油哦，不是說好要一起爭取考班級前十嗎？」只能提點你到這裡為止了哦。

提到這個茬，傅遠就對這次的考試不是很自信，正好可以拜託柏小川，又能順利進行下一個話題，噠噠噠地打字，「馬上不就考試了嗎？周末過來我家幫我複習。」

「要帶好參考書。」

「重點要給我列出來。」

「……」

難得星期六早上天氣好不會太熱，柏小川背著沉甸甸的書包，心情很好的出門，到半路上有人擋住他的路，柏小川抬起頭，是不認識的人。

「有什麼事嗎？」

殺馬特的造型，穿著流里流氣，喜歡吊著眼梢看人，看著就像痞氣十足的小混混，果然，開口就是，「小子，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

好像之前也有過這種情況，柏小川很想說他已經給過一次了，能換個人勒索嗎？

其實想過爭取的反抗一下，但是那種情況的結果往往會很糟糕，附近有不少人經過，卻沒有人會伸以援手。

「夠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他還要去傅遠家，不想在路上浪費時間，所以把身上的錢都給了對方，但對方好像還是很生氣，「你這是什麼語氣！好像在施捨一樣！」

明明想用最簡單快速的方式息事寧人，事情卻在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錢被拿走，人被粗暴地推倒在地上，書包里的東西散落在地上。爬起來重新把東西收拾好，牽動傷口，嘶，摔的好疼。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掌心被地面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褲子膝蓋處磨破一個小洞，衣服上沾了灰土，看著樣子今天是去不了傅遠家了。

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正好不遠處就有一家藥店，沒想到還能碰到路薰。他又在買西瓜霜。

「好巧啊，在這裡還能碰見。」路薰看他狼狽的模樣，「你不是和傅遠約好了去他家複習嗎？」

「呃，怎麼說呢，有些其他事情發生所以去不了了，我待會兒會給他打電話說明。」

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傅遠等不及來催了，因為過了約好的時間還不見柏小川來。

路薰見柏小川一直猶豫著不接，非常理解，「電話我來接吧，你不擅長撒謊吧。」

確實，特別是對傅遠。

路薰按下接聽鍵，沒有開免提柏小川也不知道傅遠在說些什麼， 「他和我在一起……所以說，他不去了啦。」然後就被對面很不爽的掛了電話。

「怎麼樣？他怎麼說？」柏小川在一旁很緊張地攥緊拳頭。

「就說讓你不要再去了。能感覺出來他很不高興。」路薰把手機還給柏小川，「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不想再多麻煩路薰一點了，買好了藥水和紗布就離開，「那再見了。」

「嗯，路上小心。」

在藥店分手後莫名的鬆了一口氣。路薰是個很好的人，但是和他在一起，總會感覺有點緊張。

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不是和傅遠一樣都是朋友嗎?跟傅遠在一起就完全沒有負擔。

想到傅遠，就擔心他會不會很生氣啊，就這樣爽約了，但是現在這幅樣子也不好去見他，周一再好好跟他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