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期考分兩天進行，周一是上午語文，下午數學，周二就英語和文綜。而且是分班級分座位考，所以柏小川見不到傅遠，道歉的話一直都在嘴邊，卻沒有機會說。

第一天下午考完數學出來，柏小川對最後一道大題不是很把握，一直在回想解題步驟有沒有出錯，拐角看到傅遠把一疊草稿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然後朝柏小川的方向走過來。

柏小川怔在原地，剛想開口叫他，傅遠就很冷漠的，看都不看柏小川一眼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誒？生氣到直接無視了嗎？

等柏小川反應過來再回頭去找，人已經走遠背影都看不見了。

接下來的考試柏小川滿腦子都是傅遠冷漠的表情，不行不行，現在不應該想別的事情，要專心考試啊，又強行把注意力轉移到試卷中來。

兩天的考試終於結束了，傅遠分到的是上面樓層的班級，柏小川特意在樓梯口等著，看到傅遠背著書包下樓，出聲叫住他，「傅遠。」

傅遠假裝沒看到柏小川，還是掉頭就走，柏小川趕忙跟上去，要用小跑才能追得上，氣喘吁吁，「傅遠……傅遠。」

傅遠突然停住腳步，柏小川剎車不及，撞到傅遠後背上。

傅遠轉過身，聽柏小川的解釋。

柏小川張了張嘴，他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當然不可能實話照說，把傅遠卷進這種沒必要的事情里來。

「傅遠……要對一下答案嗎？」

傅遠臉色一下子沉下去，柏小川這人總能讓他火氣升起來， 「你就跟我說這個？你不給我解釋一下你明明跟我約好，為什麼最後卻和路薰在一起？」

說生氣他確實也很生氣，畢竟提前說好了還被放鴿子，但還有一些很難用語言形容的情緒。

「對不起，我……」

「算了。」傅遠擺擺手，「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了。我回家了……不要跟著我。」

柏小川停住跟著的腳步，看傅遠的背影漸漸遠了，剩他孤零零一個人在黃昏中。好像記憶中很久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景，那人走遠了，就再也沒有回來。

傅遠盤腿坐在床上抽煙，床單燒了好幾個洞，他也不管這些了。這幾天不理柏小川，好不容易聊起來的小火花現在也沒了，路薰還過來煩他，「怎麼臉色這麼臭？考試沒發揮好？」

「你還好意思過來?先給我解釋一下你什麼情況？中途給我搶人?」

路薰看著他，「你真想知道？」 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搞得傅遠更想知道了。

路薰把那天看到柏小川的情形跟傅遠敘述了一遍，其實添油加醋了許多，比如渾身是血，鼻青臉腫等等。

傅遠猛吸一口煙，他說怎麼今天見柏小川的腳步一拐一拐的呢。路薰也不打擾他的若有所思，偷偷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

考試成績很快就出來了，在排名出來之前傅遠和柏小川一起被叫到辦公室，桌面上平鋪兩份試卷，兩個都是傅遠的名字。

英語老師推了推下滑的眼鏡，「傅遠麻煩解釋一下為什麼有兩份你名字的試卷，還有柏小川你的考卷呢？」

傅遠拿起來其中一張，「這張是我的，我的字跡我認得。」雖然只有八十多分。

另一張名字那行寫的也是傅遠，但字跡明顯就工整好看許多，而且143分。他怎麼可能考那麼高。

在一旁默默無聞的柏小川發聲，「這張是我的。」

「我就說怎麼一個多一張一個少一張呢。」這下真相大白，英語老師還是說，「考試的時候在想什麼，名字也能寫錯，差點算你們合夥作弊，這次就算了，但成績錄入電腦，不能給你們加上去。」

柏小川沒有異議，他怎麼能解釋因為英語考試的時候腦子裡想的是傅遠，所以名字寫的也是傅遠。

出來辦公室，傅遠就往前走，不等後面喊他的柏小川。他告訴自己不能沉不住氣，必須讓柏小川記住這次教訓，以後都不敢爽他約。

柏小川以為傅遠是在生氣自己的粗心讓他英語沒成績，小跑追上他，傅遠看他這樣挺辛苦的，又心軟放慢腳步，兩人並排走著。

「對不起。」除了說這個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結果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行了，也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柏小川很直接誠實,「在想你啊。」

傅遠驚了一下，臉有些熱，柏小川還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就是實話實說而已，「因為周末爽約你，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有一些事，你看到我也視而不見，就很擔心你會生氣，考試的時候就有些走神。」磕磕絆絆的說完，還是補充一句，「對不起。」

傅遠勾起嘴角，算了，原諒他了。況且他也沒在意那八十多分，要是一百四十多他還會在意一下。

半期考試排名張貼出來。英語考試沒成績，柏小川不再穩居第一，但也在班級前五，傅遠就沒有那麼好，雖然其他科有所提升，但少了八十多分，勉勉強強擠到二十名。

路薰這個也沒到前十的人還跟他嘚瑟，不就是個十九名他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