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情況，季與眠表示不用驚慌，都是小場面。世界末日算什麼，恐龍怪獸出現了都不用著急。

他淡定地看著逐漸往這邊塌陷過來的天和地，心想：就這？

客人仰著腦袋看他，「你不跑嗎？」

「你不跑？」季與眠反問。

客人搖頭，「反正我馬上要死了，跑不跑無所謂。」

「我也無所謂啊。」季與眠得意地抖了抖腿，「世界末日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好嗎？」

他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笑，「大叔，看好了！」

說著他伸出手，點了點那那邊塌陷的天和地，「停止！」

「哐哐哐！」

天地宛如被一錘敲碎的水泥牆，坍塌陷落，發出轟隆哐哐聲。由於離季與眠他們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

季與眠看著絲毫不為他所改變的夢境，有幾分慌了，不禁加大聲音，「停止！！！」

夢境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過不了多久，天地就要塌陷到他這邊了。

卧i槽！這麼一點用都沒有？！

客人淡淡地看著他，「快跑吧。」

「草！」季與眠咒罵一聲，抓住客人的手，「走啊！」

客人還在說：「我的孢子要出來了，我要等我的孢子出來。」

季與眠想罵娘，拉他拉不動，這人腳下跟生根一樣，緊緊黏在地面上。

說實話，像世界末日、刀山火海、洪水猛獸之類的東西都是假的，也不用怕。但是他會疼，有了異能還是要付出一點代價，夢中遭受到疼痛對別人來說是假的，可對他是真的，除了不會受傷之外，疼痛十分真實。

而且按照一般的夢境發展，地面陷落，客人會有種一腳踩空的驚慌感，這個時候就會醒，那他來這個夢境一點用都沒有，肯定不能讓客人中途醒過來。

季與眠拉不動客人，眼看腳下的土地就要裂開了，他情急之下，從後面抱住客人的膝蓋端起來，朝前面拔足狂奔。

「快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啊！卧i槽！怎麼沒用啦！這是什麼夢境啊！救命救命救命救命！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季與眠一邊跑一邊大喊，懷裡還端了個人，註定跑不快。身後的天塌地陷很快追過來，前一秒腳還能踩到實處，下一秒就踩空了，整個人瘋狂往下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飛起來飛起來！讓我飛起來啊！」

從剛開始就很淡定的客人聽到這句話開始，問道：「你會飛？」

下落的過程有些漫長，底下好像個無底洞，季與眠嗓子都喊啞了還沒落地。「我想飛！」

客人又道：「你會飛的話，那你的翅膀呢？」

他的話音剛落，季與眠的後背突然長出來一對雪白的翅膀，不學自通地扇動翅膀飛起來。

下落終於停止了，季與眠不僅鬆了口氣，抱緊客人找落腳點。

「大叔，你這是什麼夢？怎麼連一個落腳點地方沒有。」

客人問：「你需要落腳點嗎？」

「這不廢話？」季與眠說：「我肯定要落腳點，我又不是生活在空中灰塵，就問你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哪個不需要落腳點，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要落腳點，沒人會一輩子生活在空中好嘛！」

「你想想，你的孢子不是快要孕育出來了嗎？你的孢子不需要落腳點？不然你的蘑菇怎麼長得出來？」

「是啊，我的孢子需要落腳點長大。」客人抬手指了個方向，「前面可以落腳。」

「好嘞！」季與眠揮動翅膀朝他指的方向飛去。

「你是鳥人嗎？」客人過了一會兒問道。

「你怎麼罵人啊！」季與眠不滿道：「我可是救了你，不然你就要掉下去，整個人摔壞，你的孢子還沒孕育出來，那你的孢子就長不大了。」

客人哦了一聲，沒有說話了。

季與眠順著客人指的方向找到一塊平坦的地面。說來也怪，這個夢境的世界陷落，就唯獨這中間一塊高地一枝獨秀，完好無損。

「終於可以下來了。」他坐在地上歇息喘氣，「可累死我了。」

客人到了地面，重新蹲在地上孕育他的孢子，「你不是鳥人。」

「你怎麼又罵人？！」季與眠不高興了，「你這人怎麼回事？會好好說話嗎？」

客人充耳不聞，繼續說自己的話，「你是走地雞，即有翅膀還能走。」

「你……」季與眠氣結，「你怎麼不是說天使？！什麼走地雞？！怎麼你嘴裡蹦不出來一個好的詞兒呢！？」

「天使？」客人歪著腦袋問：「天使是什麼樣子的？」

「就是我這樣子的啊。」季與眠嘻嘻笑道，站起來，舒展開自己的翅膀，羽毛潔白，襯得翅膀有力而漂亮，「像我這樣的人呢基本上就是天使了，人長得帥，心地善良富有責任感，還有一雙漂亮的大翅膀，我就是天使的代名詞。」

「長的帥？」客人不解地眨眼睛，「可是在我眼裡，你的臉就是一片空白啊。」

「操！你不要說得那麼嚇人好不好！」季與眠撇嘴，「看見沒臉的人你還能這麼淡定不害怕，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

「是真的。」客人認真道：「我看見的人都是沒有臉的。」

「你這是在變相地說別人不要臉吧。」季與眠輕哼一聲，「開始說我鳥人，走地雞，現在又說我不要臉，我說這位客人，第一次見面沒必要這樣啊。」

客人沒說話，閉上眼睛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上。

「哎，我說著玩的。」季與眠以為他生氣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這樣，四十歲的大叔了，堅強點，氣量大一點！」

客人不肯抬頭不肯說話，隱約發出細小的哼唧聲。

「不是吧大叔。」季與眠蹲下來想方設法看他臉，「真的哭了？」

隨著客人一聲長吟，他抬起頭吐了口氣，歡快道：「我的孢子已經發育好了，剛才沒跟你說話是我把他們都散播出去了，馬上他們就會帶著我的印記獲得新生。」

季與眠皺起臉道：「可是你剛剛那個樣子……好像在上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