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變惡。陳變惡。陳變惡。

葉臨河突做惡夢而醒。此時時間已是酉時。他素衣躺在榻上。玉枕間，有五隻黑白相間的小鳥一蹦一跳的停在他的身上。

一會站在他的手間，又一會又跳在他的棉被上。

葉臨河慢慢醒。看著這些小鳥。

這類鳥不似上次的靛藍。而是黑白相融。但實際上，這種鳥，他們有同一個名字。都為青鳥，是西南地區專門用來傳遞信息的鳥。

葉臨河雖醒，但他的意識還微微朦朧。這種黑白色的鳥，在京師，只有莊周使用。

他慢慢停駐在他指間的鳥放在耳畔。小鳥叮嚀叮嚀，在他耳中輕輕細語。

陳變惡。陳變惡。陳變惡！

葉臨河慢慢一剎間閉了眼。

五隻小鳥仍舊是蹦蹦跳跳的待在葉臨河的身旁。這種鳥兒從小受訓練，如果沒有人給他們下一步指示。他們停留一會後便會自動回巢。

陳變惡啊。原來是是陳變惡。

葉臨河有著短短一瞬的心理衝擊後便很快再恢復了正常。

他仍是輕輕拍了拍這些鳥兒的翅膀。鳥兒通意，變很快也震動著翅膀離去。

葉臨河看著這些鳥兒飛出去的弧跡。小時候，他常常被關在大院里，和眾多的葉家不知名的孩子一起。

當時的葉家，所有不是嫡出或者說是不是什麼有能力有家世的女人生出的葉家血脈。都會統一的養在一起。

說是養，倒也可以理解是關。

每天固定的放風，一年四季大半部分都是在一個小小的院落里。

院落里的孩子們打架，互相發泄著年幼過剩的精力。

有時也會傷及人命，大家就會草草的把屍體掩埋。畢竟孩子這麼多，送飯管理的嬤嬤們一時也發覺不了。

後來，他成年之後，後的確再去過當時他幼時的那個院子。當時葉家也已露蕭條趨勢。那個院子，在早好些年就已經被荒廢起來。

只剩殘桓斷臂。和這黃土之下匆匆掩埋的幼小孩童屍體。

鳥兒。鳥兒。鳥兒是藍天的精靈，他幼時，每每做夢，都幻想著自己成為一隻鳥。

後來他上學入太安虢。

有一年，夫子提出一個問題。詢問他們的人生理念來寫一篇駢文。

葉臨河那時剛剛入太安虢。大概七歲左右的年紀。在駢文里。他把自己想像成一隻鳥兒，如先秦莊子之齊物論。自由自在的飛在千山萬水間。

夫子後什麼也沒說。那時的陳變惡，亦是太安虢的學生。他將葉臨河叫到花園裡，從花草芳香間拿出一隻小鳥。靛藍的翠色。翠的耀眼。

陳變惡那時快快樂樂笑嘻嘻問道：「這鳥好看嗎？」

葉臨河看的痴呆，這種靛藍色的鳥兒，那是他第一次見。如此翠的讓人心醉。

陳變惡更加笑嘻嘻起來。

鳥兒的小腳那裡似乎拴著一隻小繩，從鳥腳上的磨皮可以看出鳥兒已經被綁了有些時日了。這繩，恍惚間，已經傷到了小腳的微骨。

葉臨河一瞬間屏住聲音，痴迷的看著這翠綠恍若天神下凡的鳥兒，輕輕地、用著他從小到大幾乎是最清的聲音道：「你要放了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