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河看即面前的漩流言，輕笑說：「前幾日生了許病。今日才得出空來見你。」

漩流言輕輕一笑。一顰一笑中儘是風韻。葉臨河年少時，她十三歲。如今，她早已過舞象之年，但仍是貫穿霸佔於京師第一美人之位。

美人，有時除了面容。許多功夫，常常在不能盡人言之處。

「前數日，我聽莊周說你回京，還老大不相信。」漩流言聲挑細語，慢慢身體若彎若倒的隱隱忽忽靠在葉臨河的身上，「你這些年說走就走，也不曾回來看過奴家我。讓我好生傷心。」

說著，漩流言用手帕拂了拂她妝容熠熠的眼睛。

「不曾礙。」葉臨河還是無法做到面對漩流言時，能夠有著漩流言如此多變面容神態的圓滑。

「我找你來。實要還給你一件東西。」葉臨河訴道。

漩流言聽此，慢慢微微拂起自己若彎的腰，行動里含著微微的拒絕，笑道：「我可不曾給過你什麼東西。」

葉臨河同樣溫笑，從懷中拿出了那奇奇怪怪的瑪瑙項鏈。

漩流言看此，眼光突然一瞬間深邃起來。

「勞駕。請你幫我把這個，還給你師兄。」葉臨河說。

漩流言不自覺的搖了搖頭，一時竟也不做些她常愛做的圓滑泥鰍神態了。

「臨河呀臨河。好久不見。一回來，你就要我去做這等麻煩事。」漩流言看著那瑪瑙項鏈：「你這哪裡是要我去回項鏈。分明是要我去送死。」

「只是還一個項鏈。」葉臨河平靜道，目光中是沉然的堅決。

「師兄把這個東西給你，就沒有想過要拿回來。從師兄送你那刻起。這東西，就不是我師門之物了。至然這東西，也不是我來去做。」漩流言平道。

葉臨河無言，看著這個他戴了近十年的項鏈。許多次他險中逃生，均是這項鏈陪伴著他。

「你師兄當時只是借我。並不是送，如今期限已到，我也理應還回去。」葉臨河默道。

漩流言輕笑半響，一瞬間面容又轉換為那個京師第一藝妓該有的喜笑嫣然，嗔怪笑怒。

「師兄這幾日正在西域。不日就要回京，不如這東西，你親自還給他。」

葉臨河驟笑起來：「你這小東西。分明在試探我此刻敢不敢去見你師兄。你猜對了。我不敢。勞駕你。不日我就要跟隨關家出征，一時半會，我暫時回不了京師。」

漩流言撩了撩她的髮絲別在耳後，委屈道：「哼。你就只有做這種麻煩事時，才會想起我來。也不看看你這近十年都不曾回來看過我。我是否怨了你害了你。擾的你心安不靜？」

葉臨河曬笑。隨即他慢慢把項鏈放在漩流言的手中，彷彿就要起身而去了。

漩流言仔細打量著這四四方方的瑪瑙項鏈，隨意道：「陳變惡此時已在京師。臨河，出門水滑可是要吞噬人的。」

葉臨河似乎嗯了嗯。但並沒有回頭看，就繼續走了。

臨至妓院大樓里，剛下了樓梯。他就看見關雨山此刻正站在大廳之中。恍惚，正在與人起著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