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映入眼簾的是個頭髮顏色十分奇特的青年，他磕了磕手裡的長煙袋，嘴裡呵出一口氣味香甜的白煙兒。

歸雲看了看他，認定了這就是一個長相不錯，可惜腦子有病的男人。故意把頭髮弄成五顏六色，野雞一樣，何止是奇怪？簡直是奇怪！

注意到他的視線，蘇居生還寶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比劃著手裡的煙槍，道：「我還打算把它染成綠的！」

歸雲聽了忍不住皺眉。

一旁的雲徹卻勾了勾唇角，開口道：「不錯，蘇老闆果然好品味。只是不知上回的事……」

「沒問題！」蘇居生答應的爽快：「只要王爺肯讓我碰你的頭髮，我什麼都答應。」

雲徹面不改色地微微一笑道：「請便。」

這一刻，歸雲幾乎能感覺到從對方眼裡射出的光。

「不就是教人奏個琴化化妝嗎？沒問題，我最擅長了！」蘇居生擼起長長的袖子，將兩人引到後院。

「蘇老闆妝術一流，能將半老徐娘化為豐韻少女，掌握的可謂是返老還童，枯木逢春之術。」雲徹毫不吝嗇地誇讚，卻絲毫沒讓蘇居生的心情高漲到哪兒去。

他不在乎的揮了揮手，無所謂道：「這算什麼，又不是真的返老還童，只是表面上把人變美而已。」

「比起這個，王爺要烙發嗎？」說到這裡，蘇居生的眼睛又重新煥發出光彩。

「烙發？」雲徹好奇道：「倒是未曾聽聞。」

「就是把特製的鐵烙棒加熱，再拿來卷頭髮，我給馬燙過，效果不錯。」蘇居生眨眨眼，又開始垂涎雲徹的長髮：「王爺的頭髮真是我見過最美的了，簡直，簡直就是鬼斧神工……」

「是麼？我倒是沒怎麼注意過。」雲徹好笑的瞥了眼遠處的馬圈，對給馬試過這句話似乎有點在意。

他開始找蘇居生就是為了給柳紀憂化臉，順便再教他些藝技，好完成計劃。

這蘇老闆原本是紅欄院里的花魁出身，幾年前攢夠了贖身錢便上了岸，在市街上開了家賣胭脂的店。

他妝術一絕，東西又好，便吸引了城中不少的小姐少婦前來。

只是他本人有個怪癖，沒事就特別喜歡侍弄頭髮，不光是自己的，只要是他覺得好看的全都不忌。

有人願意把頭髮給他玩，他就免費幫人化個妝，或者給些其他什麼。

可惜，能讓他滿意的長髮太少了，多少人重金相求也買不來他的一手絕技。

雲徹原本不過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竟還成了。

他們待在客房裡，蘇居生已經到院子里整那什麼烙發鐵了。

歸雲不放心地守在他身邊，不禁開口道：「主人，要不要我直接把人綁到府上？」

「不必，簡單能解決的事情，何必弄得複雜？」雲徹拿起鏡台前的一面小鏡子細細把玩著。

歸雲皺了皺眉：「可屬下擔心……」

「擔心什麼？」雲徹抬頭看他。

「擔心他會把您的頭髮染成綠的……」

雲徹心裡一堵，突然就有點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