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用臉欺騙別人是最愚蠢的方式，王爺不覺得嗎？」

雲徹聞言微笑道：「蠢，卻有效。」

蘇居生伸手解了人的發冠，一瀑長發頓時披散下來，洋洋灑灑垂至地面，美不勝收。

「的確……」蘇居生嘆謂一聲，他一手拿起烙發棒，一手撈起一縷長發，熟練的將髮尾卷到上面，一股白煙徐徐升起：「不過，王爺絕對是個美人呢。」

雲徹面具後的表情看不出變化：「也不一定。」

蘇居生笑了笑，將卷好的頭髮遞到人面前：「如何？」

「卷的很漂亮。」雲徹禮貌的點點頭，聲音溫和道：「憑蘇老闆的手藝，大可再謀些旁的生意，例如編髮之類？」

「我不為錢，只圖一個開心。」蘇居生又重新挑起一束，如法炮製：「我前半生為別人而活，現在就想踏踏實實做些小買賣，讓自己過的高興。」

雲徹瞭然的點點頭：「為自己而活？」

蘇居生忍不住笑了，應道：「嗯，為自己而活。」

一旁的歸雲愣了愣，他能明顯感覺到主人說這話時，語氣中彷彿帶了些嚮往與悵然。可仔細看去，對方臉上又是帶著笑的。

他不明白什麼叫做「為自己而活」，有記憶以來，他就被灌輸要為將來效忠的主子而活，這種意識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被主人需要時，他就會福祉心安，被拋棄了，就會彷徨若失。他從來就像是一具人為操控的提線木偶，直到遇見現在的主人，才稍微有了一點人氣兒。

主子是他的恩人，他很願意相信自己是為其而活的，因此不能理解所謂為自己而活的感受與嚮往。這種東西，離他太過遙遠了。

但如果這是主人想要的話……

「主人，屬下會幫您完成您想要的。」歸雲無比認真道。

雲徹不大明白他為何會忽然說這種話，但聽了總歸是教人開心的。

「好啊，那若是我想要你呢？」他本意是開玩笑，逗逗對方。

結果，歸雲卻當真了，一字一頓認真道：「屬下原本就是您的，想要什麼，您取走就是了。」

還不等雲徹有所反應，蘇居生先忍不住笑了，道：「王爺他想要的，哪兒是什麼東西？分明是你這根小木頭的心呀！」

「心？」歸雲不解的皺了皺眉，茫然問：「主人要我的心做什麼？」

蘇居生好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都不明白麼？」

歸雲眨眨眼，老實的搖了搖頭。

「罷了，若是他能如蘇老闆一般通透，我也不必操這樣多的心了。」雲徹無可奈何的暗嘆口氣，語氣中卻透露出一股縱容的意味。

蘇居生見了不禁感嘆道：「若有人也能這般用心待我，也不至於如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雲徹笑道：「這種事情，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蘇君生點點頭，眯眼笑問：「話說王爺喜歡綠色嗎？」

「其實，不大喜……」

蘇居生還不等他說完，便敲定道：「好！一會兒就染個綠色吧！」

雲徹，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