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後從人面桃花出來，雲徹直接讓人把馬車開進了蘇居生家的後院，才敢頂著頭髮上車回府。

歸雲一下車便立即去燒了水，準備給自己主子洗頭髮。

太可怕了，簡直是災難！

他在此之前還沒見過又綠又卷的頭髮，彷彿海帶成精一樣，讓人不忍直視。

「主人，怎麼辦？洗不掉……」歸雲使勁搓了兩下，水裡是掉色兒了，可頭髮上的綠一點也不見淡，依舊綠的發光。

歸雲平生頭一次這麼絕望，比自己頭髮被染成這樣還難以接受。

他主人這麼風雅矜貴的一位人，此時頂著一頭綠油油的捲髮，實在是太委屈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雲徹也有些頭大，但相對而言冷靜多了，他揮揮手無奈道：「罷了，剪掉就是了。」

「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歸雲不免擔心道。

主子的父母是天子娘娘，萬一有人追究……

「無妨，大不了數月不出府，等它長回來。再說，頂著一頭綠，更是不敬。」雲徹說罷，便拿起金剪打算從髮根剪起。

歸雲一驚，下意識伸手攔住，隨即連忙道：「主人，屬下以為不如再用黑色染一遍，這樣也許會好些。」

雲徹看著他，許久未言。

歸雲被盯的後背起汗，低頭告罪道：「屬下多言了！」

「嗯？沒有，是個好法子。」雲徹反應過來，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又道：「我只是在想，用什麼染比較好？」

「主人，不如再派人去人面桃花？」歸雲今日似乎格外聰明。

雲徹一怔，卻是笑了：「你似乎很在意我的頭髮？」

「主人的事情都是大事，屬下自然要重視。」歸雲理所當然道。

雲徹勾了勾唇角，招來了侍女為他擦拭頭髮：「你這麼想，也未免太過小題大做。」

歸雲眨眨眼：「屬下是您的暗衛，自然要將分內之事好。」

「你似乎變機靈了。」雲徹笑著偏了偏頭，又重新換了一身內衫，領口很深一路開到胸下。

歸雲刻意避開視線，下一刻卻被人挑起了下巴，眼前的臉赫然放大。雲徹半幹的長髮依然有水滴下來，周身都散發出一股令人心醉的香氣。

兩人相距不過數寸，這麼近的地方，簡直連對方眼睛上長了幾根睫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時，歸雲突然發現其實主子的綠髮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倒不如說他家主子居然連這種發色也能駕馭的了，不愧是他。

「眼睛直勾勾的，我這個樣子是不是真的很難看？」雲徹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好像並不是很在意答案，但眸子里的神情又似乎很重視對方的看法。

歸雲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認真道：「主人無論什麼模樣都是好看的。」

雲徹定定看了他一陣，彷彿在分辨這話的真假，許久後突然微微一笑，拍了拍人的肩頭道：「你真這麼認為？」

歸雲點點頭。

「好，那就先不染了，等它自己慢慢長回去。」

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