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雲徹下午又要開始忙公事，歸雲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繼續去找影一學習。

經過昨夜的中毒，影一整個人都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嘴唇還微微泛著烏青。歸雲於心不忍，事情本就因他而起，便幹脆放了人兩天假，好好休息。

影一自從當上影衛來就幾乎沒放過假，這回歸雲一下子放了他兩天假，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感動的都快哭了。

只是，影一舒舒服服的放假去了，歸雲就只能回房去自學，裡面許多東西他還不會，盤古開天後，天地還得慢慢分開。

褪繭撥絲的過程極其緩慢，歸雲自從坐到椅子上，一直到天黑，頭都沒再抬起來過。

他身為暗衛最擅長的就是夜間活動，又從小受過抗壓訓練，按理說幾天不睡都無所謂。但雲徹卻規定了他每晚必須在子時之前入眠，因為是命令，以至於形成習慣後，他每每一到這個時候便會止不住的想睡。

即使是看書看的正認真，困意還是一陣陣襲來，歸雲還沒來得及回到床上，就挨不住地趴在桌上睡了。

……

「十七，你我主僕一場，別為我白白送命了。」

歸雲看著火海中滿臉鮮血的男人，一時間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想說些什麼，可嘴卻不聽使喚，吐出的聲音沙啞到連自己都不敢認：「主人……屬下甘願為您赴死。」

主人？他的主人嗎？

歸雲仔細地分辨著對方，雖然離的那麼近，但這個人渾身上下都被大火燒傷了，臉上的血都被烤焦結成了痂，一片一縷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他看著已經快死了，只剩下出的氣，血也流的慢了。四周的火勢越來越大，眼看著都燒到了男人的衣角，歸雲的心開始莫名的疼起來。

「快……走，我，我不需要你了……」男人用燒壞的枯手看似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可惜力氣太小了，根本捍不動他。

歸雲眼睜睜看著他，嘴裡又吐出一句：「主人之恩，屬下畢生難忘……可即便出去了，也活不久了。」

男人像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也是……你為我傷成這個樣子……沒辦法，那就陪著我罷。」

歸雲覺得自己好像是哭了，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無可奈何又撕心裂肺的疼。

「十七……你說若是有來世，你我還會是這個結局麼？」

話音剛落，火舌終於舔舐過男人的臉，時間最後定格在一片灼熱的火影中。

歸雲乍然驚醒，眼前還是熟悉的景象，只是臉上莫名多了幾行濕跡。

方才夢到的尚且還歷歷在目，胸口還留有餘痛，使他許久也平靜不下來。

他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那個十七，也不知道夢裡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他的主人，到底為什麼會做這種夢呢？而且像主人那樣的人又怎麼會……

不可能，不可能的。

歸雲合了合眼，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面對重要之人的死亡，那般無力心痛的感覺，絕對不想再面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