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臨用那串密碼用了很久，只不過原本放在心上的那個人淡了。他習慣性地輸著那幾個數字，卻連臨近了衛然的生日都記不起來。他還撒了點謊，最後兩年換新手機的時候，密碼也跟著換了。

「然然，我現在只想對你好。」

這句話明顯起了效果，紀舒臨趁機摟住他，聲音里有點哽咽，覺得沒臉面對什麼都不知道的衛然。上輩子就當是過去了，現在他來贖罪了。

「不相信也沒關係，給我一點時間，我證明給你看。」

衛然在他懷裡愣著不動，紀舒臨的懷裡很暖。而他想要的，向來也不過是一個擁抱。

衛然的鼻子酸澀，眼睛也紅了。他還沒有完全原諒他，可畢竟是從十八歲愛到現在的人。過了一會，他說。

「我要好好想一想，先讓我專心拍完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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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然一口菜沒吃，紀舒臨讓餐廳打包了，一份份悉心地裝起來給他帶回劇組。劇組天天都是便當，他也擔心他吃得不好。

他想自己打車回去，紀舒臨死皮賴臉地要送他。他拗不過，最後勉強上了紀舒臨那輛平常停在魔都車庫的賓利。

「我明天就走了，等你拍完了戲回來。」

衛然不說話，視線停留在窗外的夜景里。等到車內的氣氛冷得有些久了，他突然開了口。

「紀少，你第一次來魔都是多大的時候？」

「大概七八歲吧。」

紀舒臨有些欣喜，這好像是回到六年前之後，衛然第一次主動跟他閑聊。他本來話就不多，被自己冷落後說得就更少了。

「我第一次來，是跟著父母去大使館辦簽證的。我們還在外灘拍了照。」

衛然偏著腦袋，眼裡看的是風景，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裡。「我當時覺得，上海真大呀。後來去了京城，京城更大。可我除了戲裡的世界，最想待的地方還是故鄉，我可能不太有出息的一個人……」

他語調柔柔的，尾音拖長甚至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莫名地勾人，紀舒臨強烈有了吻他的衝動，怕他還沒消氣，只得按捺了下來。

他把衛然今天說的話記在了心裡，等著日後給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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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否認紀舒臨賣力道歉的影響力，衛然低落的狀態，開始往好的方向轉變，終於能心無旁騖地沉浸在角色里了。

他自己也能感覺到心裡鬱積的東西，有了一點融化的趨勢。

紀舒臨回京城前，查出了向婁曉通知自己行蹤的人是誰。早上他就有所懷疑，家裡的阿姨被威嚇兩句就全部說了，是收了婁曉的好處，每回他來都會通報，生怕有別的情人搶了先。以前他來魔都時會自己告訴婁曉，這次沒有。男孩子估計是被寵昏了頭，沒注意到這兩者的區別就打了電話。要是以前的紀舒臨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阿姨從自己十幾歲的時候就在這套房子里幫傭了，紀舒臨稍微有點於心不忍，為了以絕後患還是結清工資給了一筆安置費，然後辭退了。

他坐了傍晚的返程航班，這回在寬敞的頭等艙里，自在地伸開了手腳。紀舒臨心裡已經盤算著，等回去談完手頭的房地產項目，就找公司的法律顧問研究條款，出資給衛然開辦工作室。

商務上的問題解決後，他這回要親自把關，給然然找經紀人和助理。上輩子那個卷錢跑路的經紀人自然不能再用，叫陳言的助理卻被紀舒臨看中了。紀舒臨雖然被身邊奉承慣了，識人的眼光還是有的。在衛然死後敢當著警察面罵自己的，是會真心對衛然好的。

他現在還不知道去哪找這個陳言，只記得長相和衛然以前提過的一點零散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