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平和的下午，園中的花開得燦爛，偌大的府邸絲毫沒有昨夜腥風血雨的痕跡。

傭人和手下們如往常一樣按部就班忙著手頭的活計。面上沒有懼怕，亦無惋惜。

只有托德一人彷彿打了雞血，神氣的眉毛揚在年輕英俊的臉上。昨晚平息戰火，他功不可沒。

然而……

可能是上輩子和田家結了仇，托德望著狼吞虎咽的田亦凡，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伯爵，他不是下午才吃過麼？」

「本來還以為他會悲傷一陣子，我可真是想太多了。」對桌而坐的A攤開報紙，懶得施捨給田亦凡一絲眸光，又壓低了聲對托德說，「昨天晚上破窗而入的人是顧瀚。」

「什麼？！」托德驚呼出聲，險些撞倒才端上桌的黎菲爾。而後回想起田亦凡失魂落魄的表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

仍舊機械地往口中塞著東西的田亦凡，邊吃邊含混地念叨：「不給發工資，老子就把那些錢吃回來！」

見田亦凡沒心沒肺的樣子，托德也不避嫌，又問A：「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葬禮我都派人去確認過了。」

「你看見葬禮，是看見了屍體了嗎？」A伯爵反問，托德啞口無言。

「你最近也別惹他，讓他安安分分呆待一段時間吧。至於樓上那個女人……」A抬頭瞅了眼粗暴擦嘴的田亦凡，說，「找人看緊點兒，放她出去更不安全，先留著吧。」

「我看他這不是跟沒事兒人一樣麼，再說我哪敢惹他這位爺啊……」自下而上射來的冷峻目光讓托德禁了聲，連忙改口，「明白。」

A伯爵收回視線，盯著面前的英文報紙，皺了眉，自言自語道：「竟然出了院……」

「他身體已經有所好轉，也沒有理由繼續留著他，本打算一早向您彙報，結果……」托德指了指盯著這邊的田亦凡，又做了個睡覺的姿勢，諂媚笑著。

「不怪你，只能怪莫瑩管不住莫青這毛頭小子。」嶄新的報紙被揉成一團廢紙 ，隨意丟棄在地上，A望著托德有些驚訝的臉，問，「難道他不是被莫青帶走的麼？」

「呃……是倒是。」托德忖度著說。心內哀嘆安穩日子又要結束了，生無可戀道，「只是沒想到您能猜到。」

「這還用猜嗎？」A深深嘆氣，看著對桌對著自己齜牙咧嘴的田亦凡，微微側頭說，「也該回歐洲了。」

「那……」托德再次指了指輕拍肚皮的田亦凡，對方竟然吃完了五塊牛排，兩塊魚排。

「寵物當然是空運過去了。」A沖對面的人咧嘴笑了笑。

為加長餐桌所隔絕的田亦凡已不滿多時，扯著嗓子問：「你倆從剛才開始就在那兒嘰嘰咕咕說啥呢？」

「沒什麼，就伯爵說要帶你去歐洲。」托德耿直回答。

「啥玩意兒？」田亦凡眯眼，揮舞著手中的銀叉，疑惑道，「你又搞啥幺蛾子？小月的事兒咱倆還沒完呢！小心我和你絕交……」

最後一句話微不可聞，卻還是穩噹噹飄入A的耳中，面無表情望著似乎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小田警官，反問道：

「我們建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