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裴子正臉色漸變，鳳九天笑出聲來：「怎麼，不是說赴湯蹈火嗎？在所不辭嗎？」

裴子正這次沒有答話，只老老實實跪在地上。

鳳九天皺眉：「讓你當貴君這麼委屈你？可比你當個言官俸祿高多了。」

「是臣放肆了，還請陛下恕罪。」說罷俯身磕在地上。

這回鳳九天想扶他都扶不起來，她當真疑惑了：「那你說說，你為何不能入後宮？」

裴子正低著頭，眸中漸漸有了些霧氣：「微臣家中並不富足，自然會遭受一些磨難，如今苦學二十餘載，在外歷練一年有餘，終於能在朝堂之上有立足之地，可以保全一些人不必受臣當年之苦......」

他說著，看了鳳九天一眼，見這個女人正在啃蘋果。

「......」

他抹了抹眼淚，嘆了口氣。

「好吧，臣的老母在家裡是老二，想讓臣考取功名，氣死她大姐。」

「......」

鳳九天一口蘋果沒咽下去，將自己噎了個半死，裴子正忙起身幫她順氣。

老母唆使是真的，苦學十二載想必也是真的，鳳九天無心揭人傷疤，只當是聽了個玩笑，與他說起正事。

「太傅此人你覺得如何？」鳳九天將兩扇大門關上，將他領到角落裡。

裴子正微微一頓：「太傅門生遍布朝綱，人人皆是稱讚，臣也受過她庇佑，怎敢輕易評斷？」

鳳九天心中疑惑，一個人是否真的能好到如此地步，不過對著裴子正的時候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正是如此，多虧太傅監國，才能讓大越清平無憂，那這次法令頒布的事情便由你來幫扶她如何？」

這人眼裡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滅了：「幫陛下排憂解難是臣子本分，輔助太傅大人也是應當，不過太傅身側還有許多前輩，臣一屆小官曆練太少......」

鳳九天一把拍在他肩頭，扯唇一笑：「不用妄自菲薄，滿朝文武不也只有你第一個站出來說話嗎？」她眯眼道，「你若當真不想被任用，又何必要出頭？烏合之眾還是鶴立雞群，局外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鳳九天湊近了些：「你和我是一樣的人，聰慧，又善良，既然力所能及，怎能袖手旁觀？」

既然力所能及，怎能袖手旁觀。裴子正突然心頭一震，自己這些年，似乎也是這麼過來的。

臉上雖還是有些不正經，但他心中已經篤定，他將鳳九天的手拿下來：「陛下說的是，臣自會鼎力輔助太傅大人......不過，我們說這樣光明正大的事，為何非要找這麼個逼仄角落？」

鳳九天看了一眼四周，大殿雕樑畫棟宏偉異常，而他們正在一跟彩雕的柱子後，裴子正被她擠得幾乎要與牆壁融為一體......以前說人壞話被抓包過，之後就變得謹慎起來，鳳九天幹笑兩聲，黃擇中已經來解她的尷尬了。

「陛下，沈貴君和趙貴君打起來了！」

「......」

鳳九天默默看了一眼裴子正，見裴子正也在皺眉看著她......

似乎更尷尬了。

「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裴子正一副「我懂」的表情，含笑退下。

「......」

鳳九天記得，這個趙貴君......哦，趙平元是個江湖俠士來著，平素最愛助人為樂打抱不平，怎麼會動手打人？

她一邊趕路一邊問黃擇中：「是不是沈峭做了什麼？」

黃擇中點點頭：「是的。」

「......」

鳳九天想起一種人，你問他有沒有xxx的電話號碼，他回：有。

然後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