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啊，說來說去，還是要從李成身上說起。」陸上淵特意叫人開了個小灶給他。

孟九捧著暖呼呼的熱茶窩在他懷裡，「怎麼又是他？」

「這回可別冤枉了，是我找上他的。」陸上淵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續道，「其實在去你們那個地方之前，我在懷安王爺府做了一個月的家丁……不懂？」

孟九搖頭。

「你怎麼什麼都聽不明白？」陸上淵捏著他的手腕，「我十歲就離開了府，四處做暗探，細作，刺客……我去過燕國，去過北漠，去過很多地方，但是最長的就是你們吳國，我在吳國做了五年的細作，可以算是吃你們的米長大的了……」

「京城我待了兩年，剩下的時間都在各地遊走，有時是殺人，有時是竊取消息……什麼都做，那時我年紀小，幾乎一年一個樣，去了新的地方也不怕有人認出來。」

「在遇見你之前，我混進懷安王府，是想探探你們的底，在那裡待了一個月。」

「然後你就被吳遠發現了？」孟九扭頭看他。

「沒那麼快。」陸上淵道，「你相公有這麼沒用麼？我不僅沒被發現，而且還好好出來了，我對吳遠的行事作風都十分熟悉了，有時用得上他身份的地方，我就會假裝自己是他。」

只是這種方法只能騙騙不知道吳遠相貌的小地方人，而且他身上沒有真令牌，所以也只能騙些蠢笨的傢伙。

「李成就被我盯上了。」

「那你找他想做什麼呢？」

「其實一開始找上他什麼也不為，我在吳國這麼多年，總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人。」他道，「我會拉攏一些人，給我辦事。李成只是隨便問了我一些王府的事，我自然對答如流，又告訴他將來可以做大官，他輕易就受騙了，要帶著我去喝花酒討好我。」

「……活該他倒霉。」孟九眯著眼罵道。

「是啊，他最倒霉的地方還不在這兒呢。」

「什麼啊？」孟九亮著眼瞧他。

「看你笑的……他最倒霉的是，每次從我這兒拿的，都是他自己的銀子。」

孟九歪倒在他懷裡咯咯笑了起來。

「當心嗆著。」陸上淵扶正他，眉眼沉靜，「你嘛……其實我們第一次的時候，我就猜測你或許也是陸國這邊陰陽人的後代了，我之前在懷安王府不止一次聽到他們說起你爹娘，雖然當時我不知道那是你爹娘，可我記住了，畢竟，那或許是個可以用來威脅吳遠的籌碼。」

「我生在陸國，可自小四處漂泊，雖知道世間有你們這樣的，可從未見過，印象確實會深刻些，尤其是同你……歡好之後，越發好奇……這般聯想說起來毫無道理，但怎麼說……也該是你我二人的緣分。」

孟九小聲嗯了一聲兒，笑嘻嘻啃著手裡的餅。

「其實你有時見不到我，是我跑去其他地方了，我當時正好有急事在京城，又想確認你的身份，於是讓李成給你帶話，留了些銀子讓他給你打點……」

後來，大約是少年唯一一次失手，又或者是他上回走時便遺留了痕跡，總歸這次回去，他探聽到孟九爹娘的消息，卻被吳遠發現了，敵國少將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個月，居然還有膽子回來，豈不是辱煞他！

他遭到吳遠的追殺，受傷中了劍，落了水，被他撿到。

「如此說來我受傷完全也是因為你，你活該給我做娘子。」男子笑道。

活該就活該。

孟九樂呵呵的。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