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軍也整裝回營。

這回交兵，兩方都有試水之意，吳軍也未全軍出擊。

且更讓吳遠焦頭爛額的是，不僅孟九被陸國擄走，連自家王妃都跑不見了。

更叫吳遠吐血的是，兩人走之前居然還都留了信！

孟九是道歉，告訴他自己要找的人就是陸上淵，他很抱歉，可他必須要走了。

錢玉名留下的，是一封絕情書，她知曉吳遠在打仗時絕不會為其他事分心，她趁這個時候逃走最可能成功，若是戰事後吳遠不親自去找她，那她也絕對不會再出現了。

「他們兩個都是瘋了麼？！」這事要讓吳遠理解，確實難了些，他只覺得自己正在前線拼殺，後邊兒的人居然在鬧這些兒女情長的脾氣！不堪大用！

尤其孟九居然是追著陸上淵去的，他那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陸上淵的！更叫他急火攻心，差些沒直接氣死在帳里。

「撥幾個人去把王妃抓回來！」

「可是將軍，王妃不是說……」

「你是誰的兵！她的嘛！！快去！！」吳遠眼睛都紅了，頭痛不已。

「若我同吳遠再戰，你會希望誰勝？」二人同乘一匹，陸上淵將他環在胸前，執著韁繩，「他可是你的兄長。」

「我不知道，也不懂，你們該怎麼樣怎麼樣吧，也不是我說了，勝負就定了。」

陸上淵忽然大笑起來，「不愧是我的九兒，總是有些大智慧。」

「別笑了！」孟九臉上臊得慌，跟他大庭廣眾乘一匹馬就夠讓人看的了，又笑那麼大聲，「那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世的？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你是何時知道的？你是不是知道了，才來找我的？你是不是認識我爹？李成是不是你殺……」

「慢些慢些，我的娘子啊……」陸上淵失笑。

孟九怒道：「我叫你慢些的時候你怎麼不慢吶！」

他聽到四周有低低的笑聲，不正經的那種笑。

陸上淵看他吼完越發漲紅的臉，不住搖頭。

故事說來很長，可正好大軍行軍很慢，馬上晃晃悠悠，適合說說閑話。

「先說李成吧，他的說的快。」陸上淵低頭對上他好奇的雙眼，「是我殺的。」

孟九心驀地軟了，一句也吼不出來。

只想摟住他。

「其實你說你殺了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可能。」

「為什麼？」

「你或許真的恨李成恨到想殺了他，可你不是硬得下心腸的人，膽子也小，一旦下手，一定會怕。」

「我不怕……」孟九小聲反駁道，「他死了我才怕的。」

他笑道：「我也不是十分確定，只是出去買東西，打聽到那個縣令家裡沒有白事。」

「我當時扎了他十幾下呢，他怎麼還不死？」

「力氣不夠，沒扎到位，下回我教你，一下就死。」

「……」孟九愣了一下，皺著眉，「你又沒正形……那我的事兒呢？」

「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

前頭號角手吹了飯號，大隊停下，陸上淵身姿矯健，翻身下馬，朝他伸手，「咱們邊吃邊說。」

孟九總覺著不可思議，四年前剛認識他的時候，自己還在青樓里，不知道下半輩子是不是都要窩在那個地方……可他認識的居然是敵國赫赫威名的少將軍，他那時在他們那種小地方做什麼呢？

又為什麼會與自己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