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淵回帳時，還帶了新的衣裳和幹凈褥子，心情頗好，以至於外頭打趣的都沒有得到應有的懲戒。

孟九沒有睡過去，可是臉上更紅了，望著那個套著白色寬鬆裡衣，神采奕奕的男人，惱道：「外面都聽見了？」

「聽見也無法，這隻是帳子而已。」陸上淵伸手將他攔腰抱起，看他白玉肌膚上滿是被粗暴蹂躪過的紅痕，心中更是愉悅，即便是抱去浴桶這幾步，也要一直親，嘴裡又缺德道，「其實咱們這般小聲說話，外頭是聽不見的，還不是娘子叫的太歡……」

孟九剛入熱水，便怒著潑了一捧到他身上，罵道：「潑才！」

「是娘子潑我，我才成潑才的。」

「不要臉！」

「我是不要臉。」陸上淵攥住他揚起的手腕，在他耳邊道，「只是你再大聲些，待會兒外面就都會知道你是我娘子了……」

孟九一愣，趕緊抽回了手，又見著他也脫了裡衣邁進桶里。

高大的身材擠進不大的浴桶，熱水嘩的一聲漫出大半，這還能洗個什麼？

「你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鴛鴦戲水啊。」

孟九有些怕了：「可你才剛弄完……」

陸上淵大言不慚:「方才那是解毒，現在是為夫想你了......」

二人之間幾乎沒有間隙，他低頭深深吻住孟九，他的九兒，那個僅僅只是出現，就能令他卸下所有心防的，一個簡單幹凈的人。

他是誰，是男是女，是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他是他的九兒。

在這個極盡纏綿的深吻里，他不住說著，小九，九兒，謝謝你。

謝謝你來找我。

他將他送到一個最遠離自己的地方，卻日日都盼著，他會跑來找自己。

對不起，我騙了你。

可是孟九沒有聽到，他所有的思緒，都在身前這個不知節制的男人，抬頭的食慾里。

真是不要臉。

他罵出了聲。

於是他的男人從愧疚與感激中，抽身而出，投入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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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卧在一張只夠一人的榻上，許久才平靜下來。

孟九躺著，抬著酸軟手臂，拆了他的髮髻，揪出一縷長發，另一手又揪著自己一縷墨絲，在二人之間，懶懶打了個結。

陸上淵笑著，將他擁進懷裡，「睡吧，明日跟我回去。」

「你們打完了麼？」

「是暫退。」

「那我能跟你回去麼？」孟九望著他，啞聲問道，「你說，你不能帶我走。」

陸上淵揉著他的腦袋，眼底無限溫柔，「你都穿過戰場跑來找我了，我若是不帶你走，你要去哪兒？」

「我哪兒也不會去。」孟九道，「我會在後頭偷偷跟著你。」

「……哎，小傻子。」陸上淵嘆道，因他這句話，胸中湧出無限愛意，只不知如何才能悉數交給他。

「我不傻。」

「你憑什麼說自己不傻？」陸上淵笑著。

「憑我找到了你。」孟九說罷，鼻尖倏地紅了，「你為什麼要騙我那麼多次？我一直在找你……」

「……對不起。」

孟九淚水滑了下來，埋首在他肩頭，「我們的孩子又沒了……阿淵，我們的孩子又沒了啊……」

「……對不起，對不起，九兒……對不起……」

二人心中苦澀，緊緊相擁，想從對方身上獲取溫暖。

「你若是再離開我，我就去跳河。」良久，孟九小小地威脅道。

男子失笑，「好，那你要拉著我一起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