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簡陋，褥子並不柔軟。

男人不曾說話，五官緊繃，額上細汗，怕是被逼得發狂了，急不可耐堵住他的柔唇，似乎是怕他掙扎躲開，死死摁壓他的肩膀不許他動。

再見他，再見這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再見他眼裡柔軟的淚光……

小九，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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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喚沒有喚回男子的理智，那緊繃琴弦般的嗓音反而讓男子獸|性大發。

陸上淵想念他太久了，他想念那個聲音呼喊自己的名字，在小山頭，在桌案邊，在床榻間，在他胸前……他想念那雙帶著涼意的手，想念他總脈脈含情的雙眸，想念他傻氣的眼神，想念他令自己著迷的軀體……

想念他……

兩年的躁動，要一夕填平，怎能剋制……如何不地崩山摧。

孟九隻覺著腰上已經麻了，毫無知覺，腳尖也從緊緊蜷縮到無力張開。

又是這般，總是在許久未親熱過之後如此對他……也不想他受不受得了。

男人目中血絲還未褪去，近看仿若哭過，他伸手撫摸著孟九臉頰，捨不得分開一寸，又揉抓著他順滑墨發，在自己側臉磨蹭，生怕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春夢一場。

「九兒……」男人嗓音喑啞，眼中卻有些濕了，「是你麼？」

「是我呀……」他也伸手摸著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輕喘著，心疼萬分，「阿淵，你瘦了。」

男人眼神溫和，趴伏在他身前，緊貼他的側臉，著迷嗅著他頸側的味道，體內躁動漸漸平息，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這相思債，緣誰而起，由誰而平。

誰許你生來世間，叫我斷腸，還要勾我魂魄。

「阿淵……」

「什麼都別說，讓我抱一會兒……」那個白日里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竟是這般貪戀的小兒模樣。

燭火微漾，搖曳不定。

良久，孟九覺得不止腰，連背都要沒有知覺了，「阿淵，我可以說話了麼？」

身上男子一顫，笑出聲來，從他頸側抬起頭，俯視著他，未置一辭，又低下頭去，托著他的腦袋，輕啄一下。

不想分開。

於是男人又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一下再一下。

孟九雙眼早已哭紅，樣貌可憐，男人指腹擦了擦他的眼梢，要拉他起來，卻發現他沒了力氣，拽著手，頭卻往後仰，脫水的魚般。

男人嘴角不由勾起。

「你還笑！」孟九幾乎脫力，以至於吼過這一句，都覺得頭暈。

「你躺著吧，我讓人送熱水來。」

外頭等著美人被扔出來的軍士等了活活一個時辰，見少將軍從帳內出來，臉上滿是淫笑。

陸上淵瞪了他一眼，「你都看見了什麼？」

「少將軍，我什麼都沒看見啊！咱們大傢伙兒就是偷聽！是不是啊！」

「是！是啊！」

後頭一片起鬨。

看來少將軍的房中之事，讓全軍都挺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