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日落之前到了一個小鎮，在客棧里開了一間房，客棧掌櫃見陸上淵銀子給的多，說了挺多吉利話，直誇他們真是郎才女貌。

孟九還氣著，破天荒堵了人家，「我是男的，同他沒關係，給我兩間房！」

那掌櫃在他們之間來回看，陸上淵只笑不說話，那掌櫃才看著孟九，「小娘子，就算你是男子，兩個男子要一間上房也夠了啊……」

孟九見身邊那人笑意越深，更是氣得不行。

「勞煩給馬喂上好飼料，再送些飯菜上來。」說完，陸上淵想拉著他，被掙開了手，孟九一個人先跟著小二上去了，不打算同他說話。

這還是頭一回見他真的生氣，陸上淵有些捨不得他太快平息。

這氣呼呼的小臉，也太可愛了些。

「對了，勞煩，明日再請個婦科經驗老到的大夫來。」

說完，他跟著上樓了。

二人沉默著吃了飯，孟九正打算自己往床里滾，離他遠遠兒的，被陸上淵攥住了，「連腳也不洗麼？冷不冷？」

陸國地處偏北，比吳國要涼得更快更狠。

孟九道：「不洗。」

陸上淵笑道：「我幫你洗。」

「……」

這人不是第一次幫自己洗腳，可先前孟九以為他只不過做些危險營生的人，從未想過，一位小王爺，會蹲在自己腳邊，給自己洗那最低賤之處。

陸上淵握住他腳踝，讓他趾尖先試了水溫，「燙不燙？」

孟九想起那日，不覺鼻尖酸了，搖了搖頭，又問：「那天你哭了麼？」

陸上淵知曉他問的什麼，卻也不老實，「忘了。」

放入涼水都會被燙傷的腳……

他記得自己那日，真是心疼壞了，比被人捅了一劍還要疼些。這般細皮嫩肉，這樣玉似的人，就該被好生將養，只因為天生是個陰陽人，身份特殊，體質又弱，從小要多受多少苦，要受多少白眼，幾乎條條路，都會讓他走到販賣自己的地步。

他抬頭看著孟九泛紅的眼，幫他擦幹腳，「既然感動，不如別生氣了？」

「阿淵……」

「怎麼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陸上淵笑了聲，「這重要麼？」

「我不知道重不重要。」孟九看著他，「我就是想知道，不行麼？」

陸上淵：……

他低笑出來：「不愧是我的九兒啊，果真聰明。」

「我問你話呢，什麼聰明不聰明？」

陸上淵更是笑得停不下來，補他一句：「果然還是傻。」

孟九以為他不想說，說不出來，被褥一掀，睡了。

陸上淵跟上榻，從後頭摟住他。

「你幹什麼你……別亂摸……你浪蕩！登徒子！」

「等等！」陸上淵忽然道。

孟九嚇了一跳，「怎麼了？」

就這麼一愣，讓後頭那個流氓將手鑽進了自己褻褲里，落了下風。

「你！」孟九惱火。

「莫要亂動，娘子，亂動惹了我，就不是摸摸這麼簡單了。」

孟九無語，背對著他，心想，這麼簡單才怪呢。

他身子經不住撩撥，最好是別碰，一碰就會出火星，遇上背後這一桶烈油，沒有反應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