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熟悉的，凌冽帶著寒風的哼聲。

江銘宇瞬間不走了，乖乖地蹲在速記小哥旁邊，打量著屋子裡的人。。

高榮軒穿著服帖的西裝，一手放在桌面上輕敲，眼裡帶著江銘宇印象中的狠勁，但似乎又圓潤了許多，磨去了稜角，冷冷地看著桌子對面的人。

他平平淡淡地說了一通，與他坐在一排的人暗暗點頭。

對面的人則板著臉。

翻白眼的就是其中最高傲的青年，高榮軒話音剛落，青年便指著熒幕上的資料，斜睨著會議室里的人，冷冷說了句，江銘宇聽到了其中一個詞，terrible，他在說這項目不好。

會議在對峙中不歡而散。

江銘宇跟著邊緣記錄的職工一道退了出去。他躲在有屏風遮擋的地方，等著高榮軒。

他其實還沒想好怎麼給高榮軒解釋，業也許老大會生氣。

隨後，一群人從會議室里出來，那個金髮青年從後面擠過來，抓住了走在前面的高榮軒的胳膊。

兩人僵持了一瞬。

高榮軒冷冷瞥了眼周圍的人，周圍人自然散了，他朝那青年示意，兩人一道走出了人群，走到這一層外邊的露台上。

江銘宇尾隨而去。

高榮軒看著年齡比他小上幾歲的青年，[你是來責問我的？]

威廉臉色不是那麼好看，[你到底什麼心思？這個項目遠在海外，我們對中國市場情形還不了解，人手資源都需要長期調備，又要抽掉公司大半的流水，意味著我們要放棄美國的份額！這簡直是得不償失。]

高榮軒看上去比他更加冷靜，[史密斯在美國已經佔據足夠大的份額，現在競爭者實力相當，我們已經難以在這裡獲得更大收益。放眼全球，中國新興市場值得我們去投資。風險與收益並存。]

威廉神色一厲，[那也不能瞬間投入史密斯的大半身家！你捫心自問，你難道一點私心都沒有？]

高榮軒嘆了口氣，[威廉，我也是爸爸的兒子。]

雖然是他並不喜愛的私生子。

他在心裡默然說道。

威廉冷冷地注視著他，[你應該時刻知道自己的身份。爸爸讓你擔任公司的經理人，是想讓你好好替史密斯做事，而不是讓你趁機從中撈得好處。我會一直盯著你的。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給爸爸聽，該不該投由他下決定。]

青年又冷哼了一聲，擦過高榮軒的肩膀離開了這裡。

男人微微抬頭望向青藍的天空。

爸爸，爸爸……

只是一個毛沒長齊，一味尋求父親幫助的毛頭小子。

躲在門柱子後邊，全程看完這場「吵架」的江銘宇冷不防被人拍了下肩膀，他一跳，正對上一張今早見過的面孔。

「欸，是你！」

男人微微笑著，透過玻璃窗看到露台上獨自站著的人，「你要找的是高榮軒？」

江銘宇見自己被人逮著，有些害羞，猶豫不定之際，被人拎著脖子帶出了隱藏地。

「高，這有個小弟弟從早就在找你。」

高榮軒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當看清江銘宇時，他的臉色可見地沉下來。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江銘宇尷尬地呵呵一笑，「老大，中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