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是學過跆拳道的，雖然做不到以一敵百，但單打獨鬥她也沒怕過。

只是姒月這個身子太嬌弱了，她記得技巧，卻沒有了前世的那種爆發力，加上也有些懶得去練，所以黎白星不提，她都差點忘了這茬。

「其實柳瀟然是將軍兒子，會武功的。」柳茵茵說，說完又補了一句，「設定上會……我沒寫而已，感覺不知道怎麼融進劇情里。」

「那也是柳瀟然啊……」黎白星揉了揉太陽穴，「我又不是他。」

「你就……學唄。」柳茵茵托腮看著他，「畢竟體質設定在這放著呢，姒月淚失禁的體質我就根本控制不住。」

黎白星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就把話題拉了回去：「你真的不能陪我一起去嗎？」

「我真的不想死。」柳茵茵誠懇，「要不你還是帶隊暗衛去吧？」

黎白星嘆氣。

殿試過程其實蠻簡單，在大殿上和皇帝辯駁一番，像極了畢業答辯。

程禕不愧是狀元，對皇帝的問題對答如流，也能把皇帝駁得啞口無言。

皇帝還挺高興，殿試結束之後，單獨留了他一個人，和黎白星一起，又喊上了太子，在御花園亭子里擺了桌酒。

「玄兒啊，看看為父給你挑的人。」皇帝倒了杯酒，但還沒來得及喝，就被太子伸手搶走了。

「誒，父皇這可就說錯了，人家是自己考來的。」李巳玄搶了酒也不喝，反手倒在了花叢里。

「他不是，然兒可是為父挑的吧。」

「那是您挑的嗎？那明明是阿宜挑的。」李巳玄招招手，讓底下人端來碗湯擱在了皇帝面前，「他是阿宜的人，兒子可不敢搶。」

「誒，說起來，然兒最近陪著宜兒逛了許多地方吧？」皇帝意味深長的看過來一眼。

黎白星到這時候才明白過來擺這場酒的意思，便端著杯子倒了杯茶，輕笑了一下：「公主玩得可是開心，還管了不是事呢。」

「哦？她又闖什麼禍了？」

「陛下這可就錯怪公主了。」黎白星抿了口水，不疾不徐，半帶寵溺，「她可抓到騙子了呢。」

「哦？」皇帝一臉感興趣的表情。

黎白星就半帶隨口半帶玩笑的把他們在外面遇到乞兒騙考生的事都講了一遍，還不忘cue一下程禕：「當時……狀元郎還給當了把證人呢。」

皇帝笑了一下，但旋即又沉下了臉：「天子腳下行騙，不得不管啊……」

「喏，您不是正找個好苗子麼。」太子努努嘴，「狀元郎，可能替我父皇分憂一下啊？」

「學生卻之不恭。」

「那你便去刑部掛個名，將這事查查清楚。」

「……微臣，領命！」程禕離開座位行了禮，又頓了頓，輕聲道，「只是，微臣還有個請求。」

黎白星感覺心咯噔一下。

「說。」皇帝抬眸看著他。

「微臣與柳侍郎有約，不知可否邀柳侍郎給臣搭個伴，也算還了那約定。」

皇帝沉吟了片刻，點頭：「可以。」

黎白星頓時覺得眼前發黑，就差沒直接暈過去了。

這場酒過，次日，程禕就堵來了柳府門口，連轎子都準備好了。

想著昨天皇帝都答應了，黎白星躲也躲不掉，只好硬著頭皮去見他。

他穿的一身宮裝，長發半束，氣宇軒昂，腰上還別了柄長劍，顯得十分的活力。

黎白星瞥了眼劍，感覺自己危矣。要是自己不從他，是不是會被砍啊？會不會被囚禁啊？會不會被他玩些奇奇怪怪的play啊？

「大人似乎很怕學生？」程禕看著他的表情，微微挑了下眉，抬手幫他掀開了轎簾。

黎白星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在他的注視下走進了轎子里：「你我現在是同僚，不必如此客氣。」

程禕輕笑了一聲：「大人放心，學……我不會對您做什麼的。」

黎白星：「……」你說這句話他反而更害怕了好嗎？！

程禕只請了一頂轎子，讓黎白星坐著在，而他自己則是跟在轎邊，隔著轎子和黎白星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

出於禮貌，黎白星也不好不回覆他，就跟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兩聲。

轎子搖搖晃晃，又遮得嚴嚴實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被程禕抬到了哪裡去。等轎子終於停了的時候，還沒等他掀開轎簾，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水腥味。

完了……他準備掀轎簾的手都僵住了。

「大人，到了。」

程禕掀開簾子請他出轎，放眼望去，是寬闊的湖面，和幾艘畫舫，湖邊還有艘小船，一個俊俏的姑娘執桿站在船頭。

「大人，請。」程禕抬手做邀請。

黎白星只能硬著頭皮跟他走。

姑娘的船不大，也正好就只能載他們倆，其他那些個侍從轎夫，都折路返回了。畫舫里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直接有姑娘引他們進了一間臨窗的屋子。

「夜裡風景好些。」程禕坐到了窗邊的矮榻上，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喝。

「你約我來這，是要做什麼？」黎白星覺得自己老站著也不太合適，就搬著把小椅子坐到了他對面，背靠著屋裡的八仙桌。

「大人覺得，乞兒行騙之事，要怎麼處理才合適？」程禕忽然問他。

黎白星愣了一下，有點無奈。這種事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又不是政治家。

程禕也沒等他回答，就又問了一句：「大人覺得，我那日不提醒那位同僚是乞兒騙錢，是為了什麼？」

黎白星：「……」我一點都不想覺得！

「您有在聽我講話嗎？」程禕笑了一聲。

「你不說，自有你的打量，我猜不透。」黎白星也轉身去端著八仙桌上的水杯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就算那日我和姒月不去，最後的結局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不過是承擔那份損失的換了個人罷了。」

「明明事不關己，大人為何那日要放下那粒碎銀？」程禕的目光深邃卻透徹，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黎白星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輕聲開口：「因為她在。」

他聲音放得很溫柔，帶著點兒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珍寶。

「大人對公主還真是一往情深。」程禕笑了一下。

「嗯。」黎白星應聲，「喜歡了很多年了。」

「我也是。」程禕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