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喬先生的背景
小說: 喬先生今天又坑爹了沒? 作者:一堆蓝精灵 字數:2029 更新時間:2020-07-16 21:12:14
「四哥,回家嗎?」
「回個屁,我是鐵打的嗎?去醫院。」
刀疤這才知道他受了傷。
惠工醫院,女護士小慧小心翼翼捲起了殷閻的左手衣袖,又輕又柔的觸碰著紅腫的手臂。
「這裡疼嗎?」
「不知道,我覺得整個手臂都鑽心的疼。」殷閻倒吸一口涼氣,緩緩回答。
「四爺你也是厲害,還真能忍著不叫。」
「傳出去丟人。」
小慧抿了抿唇角,「那您再忍一下,骨裂內出血,要先把瘀血化開,消炎消腫,之後打石膏。」
「能不能不打石膏,也丟人。」
「那也要先把瘀血化開,檢查一下有沒有錯位,如果沒有錯位…不打也行。」
小慧化瘀血的時候,殷閻整個身體都因為疼痛而輕輕顫抖,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鬢角嘀落,刀疤在一邊實在看不下去,搖搖頭去外頭等著了,小慧看的膽戰心驚,好幾次都嚇得險些停了手。
「四爺…要不要用麻藥…」
殷閻張張口,嘴唇顫抖的有些不受控制,緩了好久才回道,「又不是做手術,你們的麻藥還是省著點用吧,能抽煙嗎?」
小護士咽了咽口水,點點頭,「可以,但就…就這一次。」
「刀疤,進來點煙。」
時間變得漫長又難熬,等最後檢查好了傷勢,確認沒有錯位,上好了藥之後,已經將要入夜。
小慧叮囑了很多,才放殷閻離開。
「該回家了吧四哥。」
「去清歌坊吧。」
刀疤開著車,一臉的無奈。
夜半時分是繁華熱鬧的時刻,清歌坊內鶯鶯燕燕,屋中瀰漫著好大煙霧。
芳琴今日穿了一身絳紅色的旗袍,肩上圍著一條狐狸毛的圍巾,殷閻到的時候,她正坐窗邊,仰頭望著滿天星斗。
「四哥怎麼不打聲招呼就來啦,來快坐,想喝點什麼?」
「給我準備點夜宵吧。」殷閻死氣沉沉的往沙發上一窩。牽動著手臂上的傷,疼得他悶哼一聲。
「怎麼受傷了?」
芳琴見他臉色差的很,抬手用輕輕的描摹這他的眉梢眼角,蹭過側臉肌膚一路向下,最後緩緩托抬起了人下頜,滿心滿眼,儘是擔憂與心疼。
「今天果馨被人綁了,拖喬先生的福,人找回來了,綁她的那幫人我還沒處理,但心裡也有個譜了。」
芳琴嘆了口氣,鬆開了手,「今晚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我去給你準備些吃的。」
「好。」
殷閻又往沙發角落裡縮了縮,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休憩,時不多久,芳琴端上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兩盤小炒一碗米飯一碗湯。
「辛苦你了。」
「哪兒的話。」
芳琴坐在了殷閻身邊,時不時往他碗里添些菜餚,「我剛剛聽你說…喬先生?」
「恩,他湊巧也在。」
「真巧。」
「巧的匪夷所思。」
「恩?」
「我和喬先生初見在百樂門,第二次在小東門,第三次在你的清歌坊,第四次就是這一次,在大世界,他次次被被人追,次次都能碰上我。」
芳琴輕聲笑了笑,「有一種相遇叫命中註定的緣分啦。」
緣分?
殷閻咬了咬筷子問道,「那之後他還有來清歌坊嗎?」
「有,之後兩周來了四次,我讓他陪我聊聊天,喬先生的見識廣,國外的風土人情奇聞趣事知道的不少,很有趣呢。」
「恩,還有呢?」
殷閻一邊吃著,一邊聽芳琴滔滔不絕的講著,不知不覺就被吸引了進去,關於他的一字一句都收入了心底。
譬如喬先生說洋人的禮儀不是握手或是抱拳,而是親吻和擁抱,第一次親吻女士的手背時,他害羞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說他最愛吃的Teast麵包店,冰激凌和甜點都是一絕。
在遙遠的大洋彼岸,會有衣著暴露又性感的女郎常常在海邊,曬著日光浴直到皮膚黝黑。
「還有什麼好玩的?」
「他想問問你有沒有小男朋友。」
「恩?」殷閻一愣,「男朋友?」
「不是,是我問的啦,」
殷閻沒有說話,從心底泛起層層漣漪,幾個呼吸之後,總算重歸寧靜。
芳琴收拾了碗筷,等她再回來時身後赫然多了個老虎,他腦門上有些油光,手中還抱著一份牛皮紙袋,十萬火急的模樣。
「樓下碰見的,看著像有急事。」芳琴道。
「四哥,上個月你不是說喬先生查的不夠深麼,咱們兄弟就跑了趟山西,這剛回來的,您看看。」
「跑那麼遠?」
「他是喬家人!」老虎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就是那個富可敵國的喬家,他們家生意做的很大,當年在慈禧老太後跟前都能說上話的。」
「怕什麼,大清都亡了。」
「也,也是哦…」
既然和喬先生有關,芳琴也不用避諱了,她將檔案袋拆開,裡面放著幾張工業用紙,鋼筆字跡很新,記錄著不少零零碎碎的事件。
殷閻大致掃了一眼,深深皺起了眉頭,隨後將資料揉爛在手心,甩在地上。
「四哥,怎麼了?」芳琴輕聲問道。
「沒事。」殷閻有些動怒,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起,關節處咯咯作響,牽扯著全身的肌肉,以至於傷口處又開始隱隱作痛,「今晚不住這兒了,老虎,帶幾個弟兄,跟我去倉庫。」
「好!」
帶著潮氣的水珠隨著呼吸進入氣管,濕濕潤潤的,令人想要咳嗽,刀疤叼著一支煙,和老虎左右分立,身後跟著十來個兄弟,有的揉著眼睛,有的打著哈氣。
有從老婆被窩裡爬出來的,有從賭場脫身的,有的泡在妓院,有的泡在煙館,一個個變著法兒的奢靡。
先前被廢了一條胳膊的男人神情虛弱,躺在角落裡吊著一口氣,其餘眾人綁的結結實實的,一排排的從倉庫頂棚上吊下來,腳尖剛剛好點著地,有的人腳邊兒上已經一片濕潤。
這是一種挺可怕的刑罰,站就能站死,殷閻也不想廢話,直白的開口問道,「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沒有人回答。
「不說我也知道,常鑫蓉對吧。」
「你…你怎麼知道…」
「行了,都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