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男人一把將謝洛城扛起扔進卧室：「還沒回答我怎麼沒接房卡呢？」

「能等會兒聊這個話題嗎？」謝洛城有些飄了，勾著腿催促：「想要什麼答案我就告訴你什麼答案。」

「不是我想要什麼答案，」輕輕為對方梳理著因為摔進床而弄亂的頭髮，他說：「而是你心裡在想什麼答案。」

謝洛城不耐煩：「李江重你是不是真的不舉了？不行就讓開，我找魏澤軒去。」

李江重鬆開他，從他身上起來，非常紳士地往旁邊讓了讓：「那你去。」

「……」謝洛城氣的差點發病，他哪知道什麼答案不答案的，自己最擅長的是逃避不是找答案，「跟他睡然後讓所有人知道我有性癮嗎！」

「只是因為害怕被人知道隱私？」

「不然呢？為你？我們又沒在一起！」他無力地重新躺下去，手臂遮住聲音顫抖有點可憐：「求你了……不願意幫我就別放我進來，早知道我就回家自己弄了……」

誰受得了平時高傲的人示弱，誰也受不了，李江重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和以往無數次一樣，跳過這個話題。

當年分手是他提的，所以謝洛城氣的在圈子裡四處說他不舉，就是為了報復他。

他說：謝洛城，我查了下你這樣是有病，要去治療的。

這句話讓這個人氣的差點和他打架，當然最後還是因為怕父母看見身上有傷會追問，這架也沒打成。

在這個悶熱潮濕的夜晚，「禁慾系」小謝總還是如願以償好好利用了工具人一把，雖然只吃了個三分飽但心情還是好了不少。

後半夜下起雨來，他還有心情跑去陽台看雨，才凌晨三點，根本就睡不著。又一個人瞎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感受到困意，爬回卧室鑽到李江重身邊，黑夜裡只有一個暗暗的輪廓，均勻的呼吸不存在對方忽然睜開眼睛浪漫對視的可能，聽著對方安穩的呼吸聲，他努力閉上眼睛催自己睡去，儘管睡得那麼晚，第二天醒的卻還是比對方早。

鑒於的表現不夠良好，小謝總很識相大清早沒有鬧騰，而是安安靜靜地盯著對方的睡顏，直到對方裝不下去憤怒地睜開眼睛。

「你是怎麼做到靈魂和肉體互相矛盾的？」這是李江重真心無法理解的。

謝洛城依舊笑得恬靜，然後湊近對方輕聲說：「反正都這樣了別浪費，美好的一天從早操開始。」

某人的爪子雖然很老實，但是借著睡覺姿勢，大腿可不老實。

……

事後，李江重房間收拾，收拾完逮住躲在陽台抽煙偷懶的謝洛城：「讓你在陽台抽煙也沒讓你不關門十分鐘三根。」

「難得周末，放縱一下，年輕人嘛。」他蹲在陽台抽煙的樣子可真不像個高貴冷艷的小謝總。

「那麼年輕人，」李江重也蹲下來和他對視，「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多久沒睡覺了？」

「昨晚睡了。」語氣略微心虛。

「不是單次時間，是累計。」躁鬱症伴隨的是失眠，他知道對方失眠，但似乎只有「躁」沒有「郁」，這人一直不肯去看病這也沒法判斷到底是不是這個病。

這段時間比以前見面勤快，他才知道這人的失眠已經非常嚴重。收拾的時候總能在陽台看見不少藏著的煙頭，對方統共也沒來這裡幾次，自己醒著的時候沒見他抽多少，那就只能是睡著後抽的。還知道藏著掖著，這哪是不知道自己有病的樣子，所以根本就還是不夠重視吧？

「沒失眠，睡兩個小時自然醒的，睡得很好，醒過來也很精神，我這就是跟你們這些凡人不一樣，不需要那麼多睡眠時間，更何況有時候困了我會在公司偷懶睡覺，怎麼說我也是個二世祖，不能總是一副工作狂積極向上的樣子。」

李江重盯著他的眼睛，沒在這件事上再多逼問，轉而換了個話題：「想吃謝氏不正宗神仙鴨了，明天能去你那？」

「啊？」謝洛城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又搖頭：「明天不行，沒時間，你周末來。」

手指骨折以前謝洛城很少來李江重這裡，不過李江重倒是會隔三差五去他那邊，對方很雞賊，知道他的公寓有全套廚具，每次都是來吃一頓特別繁瑣複雜的「謝氏私房菜」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半點犒勞都沒有！自己辛辛苦苦做飯還不是為了把牛養好點好耕地，結果牛地都不耕直接走。

「你不要老強調不正宗，這東西我媽能做的那麼好吃就說明復原的挺成功不是。」

「那是阿姨做的好吃，有幸吃過好幾次阿姨掌廚時候的桃花流水，你做的還是差那麼點意思。」

敢質疑他的廚藝，謝洛城炸毛：「不愛吃別吃。」

「沒說不愛吃，不愛吃我還特地點不正宗這款做什麼。」這話實在是太溫柔了，溫柔地兩人都有一瞬間的尷尬。

這都提到謝女士掌廚時候的桃花流水了，謝洛城掰掰手指：「我來這座城市有十四年了，大學那幾年在外面，但是寒暑假還是會回來，那麼一算……」

「有十八年了，我們十八歲認識的。」還好沒有再早一點對他心動，還好是十八歲的時候相識，而不是相識十八年，他是個普通人，只是這六七年的藕斷絲連就已經是煎熬。有的東西不是三言兩語靠嘴巴能說清楚的。

就好比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說不清楚到底愛不愛，分開了也還是說不清到底是不愛還是不愛。

謝洛城微微有些動容，他對「十八」這個數字有些敏感，對那句「我們十八歲認識的」更加敏感，面前的人是這樣熟稔，是這樣能讓他放下所有戒備，可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抽完煙站起來，他收回自己那些小心思，問：「你怎麼知道我不睡覺的？裝監控了啊？」

「我不抽煙，你以為藏在洗衣機後面我就找不到煙頭了嗎？」

「……」不抽煙的人鼻子真可怕。

「你少抽點，接吻會有煙味。」

「以後來見你之前我一定先吞十瓶漱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