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終還是遲到了。

支識這人整天笑眯眯的，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一副彌勒佛的模樣，對四班的同學們都比較溫和，倒也沒說什麼，早操結束以後，也沒對葉硯和顧意進行思想教育，提醒了一句[下次來早點]，順帶還當著四班所有同學的面碎碎念了一句：

「你倆怎麼幹什麼都膩在一塊呢？罰站一塊，遲到也一塊，幹脆下次考年級第一也一塊得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同學們立馬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看葉硯和顧意的眼神也有了那麼點兒不同尋常的意味，搞得兩位當事人特別尷尬，默默移開了彼此緊挨在一起的身體。

支識沒過多為難他們，放他們回去上課了。

只要忙碌起來，一天其實過得挺快的。

顧意算是見識到了，葉硯他是真的不學習，賊他媽真。

上課期間，葉硯時不時轉轉筆，發會兒呆，時不時在課本上畫個火柴人，畫得簡直丑到沒眼看。

他甚至還有點想跟顧意搭話，但看到顧意那聽課、記筆記時專心致志的樣子，最終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

反正他什麼都幹，就是不聽課。

下課期間，葉硯拿出手機，開始玩他的那些什麼4399、7K7K、閃耀暖暖之類的遊戲，像極了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但偏偏他成績還那麼好，這著實是顧意心裡十大未解之謎之一。

另外，葉硯絕對是標準的鋼鐵直男，死直死直的那種。

課間的時候，班上有個長得挺漂亮的女生——萬仁迷，特意從第二排跑到最後一排來問葉硯一道物理題，當時葉硯正忙著玩什麼黃金礦工，看都沒看那個女生一眼，直接給拒了：

「玩遊戲呢，沒空，你問別人吧。」

萬仁迷拿著習題冊站在原地，漂亮的杏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不停變換的臉色跟紅綠燈似的——

[我明明是想跟你搭話好嗎！！！]

為了挽回顏面，萬仁迷一咬牙一跺腳，索性直接從後面越過葉硯，來到顧意身邊，將習題冊啪地一下甩到顧意收拾得幹凈整潔的桌面上，微微彎下腰，沖顧意眨了眨眼：

「顧意，這道大題怎麼做啊？」

少女洗髮露的清香沁人心脾，淡淡縈繞在顧意周圍，莫名讓顧意感覺到有點不適。

牛中禁止早戀！男女之間不能顯得過於親密！

顧意不動聲色地向葉硯靠了靠。

他低眸輕掃了一眼那道物理大題，標準的解題步驟已在腦海中悄然成形。

他拿起筆，筆尖還未落下，一隻勁瘦修長、指節分明的手便已附上了習題冊，不算溫柔地將習題冊奪了過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正拿著葉硯強行塞進來的手機，手機界面上是正在遊戲中的黃金礦工。

顧意：「……？」

緊接著，葉硯的聲音自身側傳來，平淡的語調，聽不出喜怒哀樂：

「意意，你幫我玩一下，這題我給她講。」

意……意？！

一臉懵逼的萬仁迷真的很想反問一句[怎麼你現在不玩遊戲了？這麼見不得我找顧意？]，但她硬生生忍住了，扭扭捏捏又折返到葉硯身邊，裝作在聽他講解的樣子，實際上在偷偷欣賞他的側顏。

午後的陽光讓他如刀刻般深俊的輪廓微微柔和了幾分，垂落的睫毛到鼻樑、再到嘴唇，形成了一道英挺俊朗的剪影。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異性電荷相吸，同性電荷相斥，再用庫侖定律，但是……」

葉硯突然轉頭看向她，眸底深處泛起一層意味不明的笑意，

「電荷是這樣，人可不一定是這樣。」

——同性也可以相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