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昀等人緊跟在白辰身後，踏空而行，穿行過這片浩渺水澤，終於走進了靈墟入口。

沈默只感覺周遭景象天旋地轉，氣溫徒然升高，一種奇異的血紅光芒刺得他眸子劇痛。等他再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和師弟已經站在了一片廣袤的無人區上。

沙礫遍地，戈壁千里，大地赤紅如血，一片荒涼，鋪天蓋地的紅色風沙讓人分不清方向。

穆昀和師兄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敢相信，這一片巨大荒漠，就是那個在他們驪門傳說中神秘無比的「靈墟劍冢」。

「原來傳說中的靈墟，並不是藏在我們雲崖宮的寒淵下面嗎？」穆昀發現了異常。

「沒錯。」白止在後面點點頭，站在一個斷成兩截，只剩下一半的石柱上說：「這個地方，其實是一片古戰場，是當年幾大神眾的交兵之處，大戰過後，便被一位驪山古神整個封存起來。並不是在寒淵之下，而是只有寒淵還留有通往這片戰場的通道。」

「原來如此。」穆昀道。

「繼續往前走吧，我們距離靈墟山還有一段距離。」白辰開口。

紅色沙塵遍空，彷彿一層血色迷霧，詭異無比，朝著眾人聚攏而來。

而白辰只是一聲喝斥：「退！」

一陣霸道仙力以白辰的身體為中心，向著四周迅速斥開，瞬間盪開風暴，讓周圍變回了原本模樣。

而那種詭異的紅風四散開來，嗚嗚作響，就彷彿是有意識一般的。恍惚間，穆昀還聽見了一種粗重的呼吸聲，夾雜風中，在迅速地遠離他們，像是害怕白辰一樣。

「繼續走。」白辰又說。

「嗯。」穆昀和沈默兩人齊齊點頭。

「這地方邪門的很，你和沈默別離我們太遠。」白止走近說。

「邪門？」穆昀疑問。

「嗯，在這片古戰場上，危險之處從來不是考驗弟子的靈墟山，而是靈墟外圍，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白止的面色凝重。

白辰驅退紅風後，幾人的視野終於恢復正常。只見有一道巨大的溝壑橫卧前方，綿延近百里，而在那溝壑延展出去的盡頭，便是一座巨大的石山，矗立天邊，就像上一塊通體赤紅的墓碑，給人一種沉重之感。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地方，應該就是穆昀等人此行的終點，靈墟山了。

一行人在低空飛行，又依著溝壑方向前進了數十里。一路上穆昀看見了很多斷裂的石柱，還有一些生鏽的兵器，都巨大無比，寂靜地佇立在風沙中，應該都是那一次上古大戰的遺跡。

穆昀有意識地走近看過，發現不少石柱地基上都刻有圖案，神人鬼妖，什麼族群都有。甚至還有一些穆昀從來沒見過的奇異生物，相當的猙獰嚇人。

「等等，這塊石壁上雕刻的……是龍？」穆昀突然停下了腳步，盯著自己身前的一處殘敗斷牆思索道。

其實龍眾這個詞，在穆昀的認知里，一直有一層神秘色彩。鍾羽山龍眾，興盛萬年，強大無比，據說在鼎盛時，幾乎可與天眾比肩。可是最後卻突然消失，到如今幾乎沒有一點的史料記載，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存在那些口口相傳的故事裡。

穆昀對他們最大的認知，就是曾經聽別人說過，過去九重天的天眾標誌，其實是陽炎旭日紋，是在龍眾消失後，才突然改成的五爪金龍。

正在穆昀愣愣分神間，卻突然聽見遠處白辰的一聲大喝：「小心！」

穆昀瞬間清醒，然後就看見有一雙漆黑的大手破土而出，速度快如風雷，徑直抓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