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納蘭接我來的。」看胥寶銀對納蘭誤會頗深，奶娘不由出聲替他解釋了一句。

胥寶銀努著嘴，眼眶又紅了。

納蘭一把將人攬在懷中，「傻瓜，不哭。」

這大過年的，哭多不吉利啊，胥寶銀告訴自己不能哭，過年不能哭。

他悶悶窩在男人懷中，道了一句：「納蘭，謝謝你。」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三人一早便開始打整布置房間。

納蘭和奶娘忙碌在廚房中準備年夜飯，胥寶銀不會做飯，一時間他好像成了這個家中最沒有用的那個了。

他到院子裡面巡了一圈柴火，又下到地窖去看了看蔬菜，又站在廚房門口和納蘭他們說了一會兒子話。

卻被納蘭問道：「天色還早，你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兒？」

胥寶銀：……被趕的某人撐著盲杖回了房間。

抱著灰大寶坐在暖和的炕上，「唉，大寶呀，你爹他又不要咱娘倆兒了。過完年開了春，我就帶你去涑河城中乞討吧，至少有得一口吃的，也餓不死。」

灰大寶「吱吱」兩聲回應了胥寶銀。

隨即，兩腿一蹬從胥寶銀身上跳了下去，直奔廚房，跳到了納蘭身邊繼續啃蘿蔔。

胥寶銀大怒，「你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這就拋棄我了，一會兒就讓納蘭把你做成麻辣兔丁！」

晚宴之前，蘇河城一向有炸炮仗的習俗，這流傳已久的習俗和之前收服那隻「年」獸有關，後來就單純是為了討一個吉利的彩頭。

納蘭將一串炮仗掛在門口老槐樹的枯枝上面，叫了胥寶銀一起去點炮竹。

胥寶銀連連搖頭，「我打小就怕這個，我站門口聽著就是了，這炮竹我還是不點了吧。」

某人本是要後退逃跑的，卻不想奶娘站在後面攔住了他的退路。

「去吧。」奶娘推了他一把，「你不是小時候總羨慕一到過年胥東升就有許多的二踢腳嗎？如今自個去點一個，試一試。」

納蘭也道：「銀寶兒不怕的，我一會兒在後面護著你，不會有危險的。」

胥寶銀又想了想，才接過納蘭遞過來的已經點燃的清香。

納蘭牽著他走到槐樹邊，便從身後環抱住小人兒，握住他的手牽引著他點燃了炮竹上的引線。

那響聲剛一炸開，胥寶銀便一把抱住了納蘭，「快……快跑！要炸了！」

納蘭也果決，攔腰一把抱起小人兒，便往回跑。

剛到迴廊下，那震耳欲聾的炮竹聲便響了起來，噼里啪啦炸的十分熱鬧，剝落的紅色紙屑洋洋灑灑的飄了滿天空都是。

納蘭雙手替胥寶銀捂住了耳朵，一直到炮竹炸完。

「呼，嚇死我了。」胥寶銀拍著胸脯，長吁了一口氣。

納蘭將清香插回香廬中，揉了一下胥寶銀的額發，「走，吃飯去。」說罷，拉著他進了屋。

納蘭拆了封泥給三人都倒了酒，這是他昨天從集市上買的，賣酒的說這是三十年的竹葉青，若是遇上不會喝酒的，一杯就倒。

三人端起酒杯碰了碰杯，「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