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就在歸雲覺得自己要生生燒死時，雲徹便逐漸轉醒了，他用渴求的目光望向對方，希望主人能賞自己一口水喝。

他實在太渴了，喉嚨都被燒腫了。

「主人……」他的聲音已經啞的不成樣子了。

雲徹眨了眨眼，卻沒反應過來他想要什麼。

歸雲可憐巴巴的張了張嘴，不敢讓主人猜測自己的意圖，只好嘶啞著嗓子請求道：「求主人……賜水。」

雲徹一怔，連忙下地倒了杯水回來喂他，歸雲歉疚地謝過，茶水才一入口便忍不住倒進腹中，即便吞咽的動作很疼。

雲徹心疼的摟住他，順了順後背安撫道：「慢慢來，過兩天病就好了。」

歸雲幾乎虛弱的直不起腰來，只能倚在人肩上勉強靠坐。

在記憶里，他還從來沒生過病，還不知道生病的滋味是這般的難過。

「屬下沒用，竟然勞煩主人照顧……」

「無妨，我願意照顧你。」雲徹摸了摸他的頭，嘆了口氣道：「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歸雲一怔，茫然的點點頭道：「您說過。」

聞言，雲徹反而釋然的微微笑道：「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希望你的病可以更快好起來。」

歸雲還是一副懵懂不解的模樣，想來也並不知道自己話里的意思。唉，果然還是木頭一根，生病反而更笨了。

雲徹試圖解釋道：「你病的難不難受？」

歸雲思惴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於是點了點頭。

「好，喜歡就是，我也會難受，甚至可能比你身體上的病痛還要難過。」雲徹帶著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語氣即是心酸又是心疼：「你懂麼？我的喜歡。」

這下縱使歸雲的腦子再不靈光也很難能不理解，他的臉一時間更是通紅，卻不得不糾結了一陣措辭，婉拒道：「不……主人，屬下不可……」

雲徹眼神晦暗了一下，沉聲問道：「你不喜歡我？」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主人這麼好的人，可他不能……他和主人之間是雲泥之別，一個是主一個是仆，就算是說破了天也絕不可能在一起。

「主人若喜歡屬下，屬下……屬下願為您陪寢。」歸雲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居然連這句話也說出了口。

要知道，影衛是下人中的下人，地位低微的連府里的奴才丫鬟也比不過。若是侍寢，主人自己要求的也罷，但要是哪個不怕死的敢自薦枕席，那便是千百條命也不夠使的。

雲徹果不其然皺了皺眉，嘴角比方才還要往下：「你當我是什麼人？喜歡你是喜歡你的身子？」

歸雲連忙低垂下頭，急切請罰道：「不，不，是屬下逾越了，唐突了主人，請主人責罰！」

雲徹搖搖頭，置問道：「我不懂，你明明喜歡我的，為何不承認？」

歸雲埋著頭，一言不發，不是他不想說，只是真的不知道該講些什麼。

他真的很怕再惹惱了對方，主人對自己的好那麼不同尋常，他當然察覺得到主人對自己的喜歡，可又能怎麼樣呢？他就算喜歡也決不能承認，主人啊……歸雲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