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恩愣怔，彷彿回到幾千年前。

也是相似的場面，那女子穿著的錦衣破了好幾處，她護著另一個女子，面對黑雲滾滾中無數的天兵天將，道：「我今日護定她了！」

「嘩！」一道閃電驚現，照著她的臉。黑雲翻騰。領兵的天將很是頭疼，冷聲大喊，「上仙不要為難我等，此女勾結魔域，盜取聖物，是天界叛徒，上仙不要執迷不悟！」

那女子卻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不過是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就被拿來當替死鬼，而真兇卻逍遙法外，當真可笑！」

說完當真大笑了起來，紅衣列列，驚雷之下她美的驚心動魄，「可笑！我笑天為天，卻罔顧天道，指白為黑，縱容奸佞，無視冤情！若這即是天，拿什麼庇佑凡間萬民？天既無道，理當羞恥，講什麼『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

......

馮恩回過神，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子，和她手裡快斷氣的人，最終道：「讓我來吧，簌簌。」

語氣里儘是無奈。

簌簌吸了一口氣，眼淚消失，一用力那女子徹底斷了氣。

「簌簌！」馮恩第一次失態。

簌簌將人丟開，沖他笑，那一笑雲銷雨霽，「那可不行，我得親自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啰，是她自己要動手，何故為了自己逃脫懲罰而搭累他人。

姚常侍看著死了的手下，低頭拱手，「大仇已報，仙子該收手了。」

簌簌眨巴眼睛，「好啊，不過容我和慕容遲說兩句話。」

霓忙喊，「大人不可！小心有詐！」

簌簌搖頭，「霓總管想多了。不過這樣也沒事。」簌簌遙遙沖慕容遲眨了一下眼睛。

慕容遲愣住。

然而忽然有人跑進來，「常，常侍死了！」

姚常侍皺眉，霓已經大喝，「睜大你的狗眼，常侍好好在這裡呢！」

那人連跑帶爬，「不，不不！」

霓正準備罵她一頓，姚常侍立馬攔住她，看著那人道：「好好說話。」

那人滾到姚常侍腿邊，一抬頭，滿臉的驚恐，霓與姚常侍這才注意到，她背後插著一隻箭，「叛，叛亂！大叛亂！永王在城內！」

話音剛斷，人就死了。姚常侍臉色大變，「不......」

「好」字尚未落下，霓已經大喊了起來，「許蠻出來！」

霓一改之前的戰戰兢兢，臉色沉沉。

姚常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刀架在霓脖子上，「慕容芸在哪！」

不等霓回覆，原本已經有些擁堵的院子，不知何時又多了許多人從黑暗中躥岀，不等姚常侍一人反應過來，那些黑影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將弓箭手殺了一半。

姚常侍拖著霓，沖手下喊：「帶走慕容遲，殺出去！」

簌簌挑眉看著這令人猝不及防的變化，沖馮恩道，「呀，我們似乎被算計了。」

馮恩點頭。簌簌無奈，只得從玉手中奪過蘭，複雜地看了一眼玉，最終還是將她帶走了。

平心而論，玉對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壞事，她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作為凡人的立場該做出的選擇，而這......與她無關，她只是簌簌，不是姜簌。

院內哭喊聲一片，被綁住的人四處逃竄，殺戮到處都是，兵刃交接，鮮血四濺。隱隱還可以聽到高牆外傳來吶喊聲和雜亂的腳步聲，馬蹄聲。

姚常侍一邊往後退，一邊喊，「不要動，否則我殺了她！」

霓大笑，「姚影逆賊！你殺我全家，今日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哈哈哈哈！」

霓瘋狂地大喊，「王萬歲！吾王萬歲！」說些竟按住姚常侍的手，將脖子上的刀送近！

鮮血噴灑而出，姚常侍被濺了一臉，她將霓丟棄，帶著慕容遲準備逃走。慕容遲冷笑，捏緊手中的簪子，狠狠紮下，鮮血流出。姚常侍痛得倒吸一口冷氣，狠狠地將慕容遲拍暈。

然而，不等她邁出幾步，許蠻變拿著劍朝她衝來。

姚常侍立馬將慕容遲擋在身前，電光火石之間，許蠻更變方向。

姚常侍冷哼，將刀抵在慕容遲脖子上，「讓我們離開！」

許蠻咬牙，最終讓屬下停下，姚常侍壓著人帶著存活下來的幾人往後門退，忽然暈過去的慕容遲一手握住姚常侍的手，一掰，姚常侍猝不及防，被他將刀反刺在身上。

許蠻奪過旁邊人的弓箭，連連射出幾箭，姚常侍一腳踹開慕容遲，往旁邊閃，到底還是受了一箭。

姚常侍毫不猶豫地遁走。

許蠻振臂，「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