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塔納這番話並不是沒有根據來由的。

愛爾後來的日子裡又睡了很久才開始保持住一段又一段相對比較長的清醒時間。

他不會說話，通常只睜開眼睛獃獃坐起來看著周圍，研究員們有心照顧他教他說話，可都敗在他茫然又凝滯的神色下。

他從不對周遭的環境作出回應，冷冷的像個旁觀者。

後來除了戴斯塔納偶爾從實驗室里出來抱著他逗弄他兩句，其他魔都不怎麼關注他了。

他也開始日漸消瘦，翅膀上的羽毛也慢慢的暗淡下去，總隱隱透著瀕死之態，卻又一日日的活著。

可你看現在，走出了研究院的他是一個多麼正常又漂亮的小天使啊。

戴斯塔納又伸手想去摸摸愛爾，凱茵轉身避開樂他的手，音色冷淡，有種看廢物的感覺：「你的意思是，他的一切都無跡可尋，你甚至連他可以活多久都不知道。」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戴斯塔納點了點頭。

凱茵垂眸看了愛爾一眼，沒再問什麼，轉身走出了那間透明的屋子。

阿斯圖垂死掙扎的把眼珠子總戴斯塔納的臉上扣回來忙不迭跟上去。

除了多跑一趟，今天也沒什麼不同，愛爾照舊坐在凱茵身邊老老實實寫完了作業，然後洗白白了被送到凱茵的被窩裡。

凱茵靠在床頭捧著本厚重的書看著，愛爾將他的小箱子抱在懷裡，挨個盤了一遍他的紅寶石們，這才心滿意足的將箱子蓋上放了回去。

「凱茵。」愛爾攀著凱茵的手臂探頭往他手上的書看，嘴裡軟糯糯得問著：「你在看什麼啊。」

凱茵便將他放進懷裡，讓他一起看，愛爾如今已經能認得很多的字了。

他便也看著書頁上的字，一個認真的將自己認識的字都念出來。

「年後，分化開始，上三位.........」他頓了一下跳過了那個不認識的字接著往下念：「...天使，六翼天......」

「織，織天使。」凱茵指尖在那個字上點了點，開口道。

「哦。」愛爾正色重新開始念：「織天使，六翼天使。路西法，路西法！」

看到了自己的姓，愛爾驚喜到轉頭看凱茵。

「嗯，路西法。」凱茵神色淡淡，將他搭在自己手上的小手捏著慢慢摩挲著。他很喜歡這樣，愛爾哪都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

愛爾便轉頭繼續念：「路西法，天使長，光輝的晨星。」他愣了愣理解了這字句的意思疑惑道：「路西法是惡魔呀。」他還轉頭看著凱茵血紅色的瞳孔確認了一下。

「嗯。」凱茵道：「這說的是我的父親，曾經，他是一個天使。」

「哇。」愛爾露出好奇的神情，「那他有六隻翅膀嗎？」

「對。」凱茵點頭。

他的父親，塞繆爾·路西法，整個惡魔星上唯一一個六翼惡魔。

他是那場反叛的主導者，也是惡魔星最初的締造者。一度被稱為撒旦。

「愛爾想看。」愛爾期待的看著凱茵。

「以後吧。」凱茵道。

畢竟魔王陛下不經常在家的，他忙著帶王後出門玩。

「好。」愛爾將這當做了一個約定，又轉頭念字，但這頭一個單詞他就沒認出來。

於是他頓在那，凱茵卻將書合上了。

「不早了，明天還要上學，睡覺吧。」凱茵將書放到床邊，將他放平蓋上了被子。

愛爾的表情有些不對，他看著凱茵欲言又止。

凱茵讀懂了他的表情，道：「不想去幼兒園了？」

愛爾也沒說不想去，只吶吶道：「愛爾和他們不一樣。」

「對，和他們不一樣。」凱茵道：「那又怎麼樣，我說了，沒必要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只要在乎我就好了。明白了嗎？」

愛爾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他開始漸漸適應自己的不同，當身邊的天使們越長越大，已經被這個事實戳到麻木的心便不再在意了。

愛爾很聰明，學習能力也日漸提升，基本每年年底的評優都是班裡的第一名。結結實實給阿斯圖爭了口氣。

是的，阿斯圖。

在她的小圈子裡，在各家天使們的相互攀比中獲得優勝是一件極其有面子的事情。

本來因為愛爾長不大被諷刺過的那些心酸，在愛爾每年捧回來的水晶獎盃中都瞬間消散，愛爾基本算是她朋友圈中炫耀最得力的資本。

「好了嗎，好了嗎？」愛爾撲騰著翅膀圍著阿斯圖轉，想把她手裡的獎盃拿回來。

這是他今年的獎盃還沒來得及拿給凱茵看就被阿斯圖中途截下來了。

阿斯圖舉著手機來回自拍了好幾十張，又抱著愛爾一起拍了好一會兒才將獎盃還給他。

「去吧去吧，殿下在書房呢，我p會圖。」

愛爾趕緊將獎盃抱穩了往書房飛去，僕人替他開了門，乘機摸了一下他的小翅膀，這才心滿意足的將門關上。

心裡感嘆了一句，都一百多年過去了，小殿下還是這麼可愛看不膩呢！

「凱茵！我回來啦！」愛爾繞開書桌前站著的修，將獎盃捧到面前：「快看，我今年又是第一名哦！」

凱茵正與修說著什麼，見狀伸手接住了他的獎盃，拿在手裡看了看，誇獎了他一句，隨後將他放到自己肩頭。轉身走到一處陳列櫃前打開門將獎盃放進去。

那櫃子很大，已經裝了一百多個亮晶晶的獎盃。

愛爾滿意的仰頭看了看，凱茵按著他的小腰，側頭親了他一口，對著修繼續道：「盡量再往裡面探查。」

修點頭道是。想了想又道：「前些天大殿下那邊的魔又來堵我。」

凱茵漫不經心的坐下，「打一頓就好了。」

「上回已經扯掉他一個手臂了，剛長好又來了。」修屬實無奈。

大殿下失蹤了一百多年還沒找回來，一點消息都沒有，那邊急得不行。

反觀魔王陛下不聞不問，王後陛下忙著直播旅遊生活，莉莉公主新劇發布會，二殿下總想著在神墮探查，這些血親沒有一個著急的。

「那下回就多扯幾個。」凱茵說著將愛爾從肩頭抱下來，沒有要再談這樣每件事的意思，問愛爾道：「之前說要去莫比島決定了嗎？」

「嗯！」愛爾開心的點頭，「阿斯圖說那裡的沙灘是粉紅色的特別好看！還有好多好吃的，我想去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