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憶南打水回來用的時間不短，她的頭髮還濕著，八成順便洗了個澡。衣服沒敢洗，她沒帶換的，也沒有深厚內力把衣服烘幹。

李近遠蔫蔫地看著她，接過來水囊喝了一口，從喉嚨涼到胃。

晏憶南坐下來，若有所思。李近遠不想去揣測她腦子裡想什麼，根本猜不到。

「比起你來，我果然更喜歡葉若雲。」晏憶南冷不丁來了一句，李近遠嗆到了，咳得撕心裂肺。

晏憶南幫他拍了拍背，讓他把嗆進去的水咳出來，才接著說：「我有點好奇，你給我講講你和他的事吧。」

李近遠感謝她沒問「你激動什麼」之類的問題。現在晏憶南是他金主，他靠著人家吃飯的，只是讓他講個故事他不好拒絕。

「葉若雲麼，名字娘們唧唧的，還是什麼傲世樓的少主，職業中二兮兮的。」

晏憶南問：「中二是什麼意思？」

「我老家話，幾乎是說少年人喜歡胡思亂想杜撰些什麼拯救世界或者毀滅世界的故事，幻想自己在裡面做主角的行為，就是中二。」

晏憶南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你繼續講。」

「那時候，大家都搞起義軍嘛，雖然都是以江湖人為基礎的，但是真上戰場了，江湖人也沒那麼頂用。夏軍也不是吃幹飯的，起義軍也滅了好幾個了。葉若雲揭竿起義的時候，他帶著傲世樓的人把蜀地打了下來，就自稱是蜀軍。」

「我還挺羨慕他的，我就沒有門派做根基啦，從無到有才是最難的。」

晏憶南的臉色像是有很多話要說，但生生咽回去了。

李近遠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晏憶南扯了扯嘴角，「首先，據我所知你也不是從無到有自己幹大事的。你是橫空出世幫人家農民起義軍打了夏軍之後，他們就莫名認你做老大了。」

「接著你以這支農民起義軍為根基，提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改成黃巾軍，得到了桓經義帶著全部身家來投奔。桓經義此時雖然家破人亡，家裡遭到了掠奪，但大商賈的底蘊還在，他帶來的家當才是你最初的軍餉。」

「哪裡有什麼從無到有的打拚，你就往自己臉上貼金吧。」

李近遠面無表情：「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晏憶南拍了拍李近遠的肩膀，「除了你，黃巾軍的人都跟我關係很好。」

李近遠拍掉了晏憶南的手，「你不去做情報可惜了。」

晏憶南笑了，「你怎麼知道我沒做呢？」

李近遠摸了摸下巴，如果不是她是救過很多人的小醫仙，肯定會死於知道得太多。就算她是小醫仙，或許也有一天會死於知道得太多。

「我知道你在腹誹什麼。」晏憶南斜了他一眼，「事實上沒有人知道我到底知道些什麼，畢竟我真的、真的很不起眼。」

李近遠對她口中的「不起眼」保持懷疑，但是明智地沒說出來。

「另外，我問你的是你和葉若雲的事，不是你們兩個分別的事。你好歹給我講講你和他少年相識之類的啊，講那些天下人都知道的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