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律師，這是趙小姐留給你的信。」年長的警官眉頭緊鎖，「具體情況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初步斷定為自殺……」

白若竹腦袋亂如麻，卻依舊強裝鎮定。

「這件事我有權替趙小姐處理，還希望您能儘快調查清楚。」

和負責人短暫交流後，白若竹一個人來到了空蕩的走廊，手微微顫抖地打開了那封信。

[白律師，您好，見字如面，我是趙藝，糾結了許久，我還是寫下了這封信…………我不求別的，但求問心無愧，也許在別人看來我就是做錯了，但我只有這樣，才敢去見我的妹妹。希望您能諒解我的做法，感謝您這段時間為我做的一切，祝您今後一切順利。]

急促的鈴聲響起讓白若竹把打轉的眼淚憋了回去。

「老大，也不知道是誰把趙藝自殺的消息放出去了，現在網上一片混亂。」助理打來電話，聲音很是著急，「大多數的看法是認為趙小姐畏罪自sha了。」

白若竹緩緩握緊拳頭，啞著聲音道：「先別回應。」

「可是——」

「和法院那交涉一下，我馬上回去。」

「是！」

站在空蕩的廊上，白若竹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巨大的無力感，轉瞬將他身上所有的力氣吞滅，他靠牆滑落，摘下眼鏡，重重摸了把臉，仰頭憋著淚。

手汗將緊拽的信染濕，回憶起信里的內容——絕望與痛苦，留給他的最後一絲感激，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喉嚨發出嗚咽聲，卻又要忍耐著。寂冷的走廊似乎百年不見陽光，無人所至。

沒有人會經過。他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突如其來的哭聲驚起了高高窗外樹枝尖上的鳥兒，撲棱飛走，細微的響聲在這時可以輕鬆地撥動白若竹的情緒。

白若竹哭得更大聲了。

無力與自責在他心頭交織。

突然，他聽一陣腳步聲向他走近，他急忙想從地上站起，卻因為雙腿發麻又跌坐在地上。

齊朔南一轉彎就看見了不遠處坐在走廊地上滿臉淚痕的白若竹，愣了下，嘴裡叼著的煙差點掉在地上。

四目相對，「peng」，一個鼻涕泡輕輕地炸開。

白若竹:「……」

顧不得姿勢不雅，白若竹急忙撐手從地上爬起。

「等等。」齊朔南想要叫住倉皇而逃的白若竹，可這時白若竹哪裡聽得到他說話，只一股腦地往離開的方向沖。

齊朔南微微愣神片刻，這白大律師……是哭了嗎？

事務所里氣氛緊張，卻依舊有條不紊，白若竹一進門便有人立馬跑上來與他彙報情況。

「老大，現在情況是這樣的，法院已經允許更改開庭時間，原告不相信網上載聞認為這是我們拿不出證據想延長開庭時間的一種手段。趙藝的經紀人未經我們允許便發布了一條混餚視聽的微博。」助理道，「寫了『人犯錯總要受罰的，這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導致現在輿論愈發偏向趙小姐是畏罪自sha。」

「微博刪了嗎？」白若竹邊走邊冷靜地問，「應該是經紀公司上頭讓他發的。」

「微博發出去一分半鐘後我們就刪了，但有不少網友已經截圖了。」

「準備發聲明。」白若竹在辦公桌前停下步伐，沉聲道，「公布趙藝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