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大早忙到凌晨，白若竹才略有喘氣的機會，今天只匆匆吃了碗面，現在快凌晨一點了，外賣大多都關門了。

白若竹轉了兩下脖子，打算在辦公室的小床先睡一晚，明早再讓助理帶份吃的。

「咚咚——」辦公室門被打開，「小白律師，我來啦。」

熟悉的聲音帶著溫柔，宋希拎著個保溫盒走近。

白若竹抬頭對他笑了笑，眼底有些疲憊。

「出這麼大事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是晚上你助理來家裡拿文件，我還不知道呢。」宋希有點心疼，「看你這眼睛，紅成什麼樣了。」

「差不多沒事了，我正準備休息。」

「過來吃點。」宋希把菜一樣一樣擺在茶幾上，「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我就給你燉個排骨了。」

白若竹好笑地搖搖頭。

「諾，別皺著眉頭了，我剛進來，外面竟然還有兩三個員工沒走，可見你今天有多凶，人家下班了都不敢走。」

白若竹正想起身出去看看，就被宋希按下：「我已經讓他們走了。」

「今天的事我大體了解了。」宋希坦然，「說實話，趙藝的選擇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白若竹沒有回答。

他明白宋希的意圖，是想讓他好過點，別把趙藝的死歸到自己身上。

「不聊這個。」見人情緒不對，宋希立馬換了個話題，「我不打算去酒吧守株待兔了。」

白若竹挑了下眉：「放棄了？」

「並不是。」宋希道，「我想了想，覺得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人就是季尚沒錯，而且季尚應該也看到我了，他了解我，知道我會不罷休，所以應該也會躲著我，不再去那家酒吧。」

「有的時候真挺佩服你的。」白若竹感慨，「十年如一日的喜歡一個人。」

「也不是喜歡，他當年走得不明不白，讓我心裡堵得慌，總想向他再要個答案。」宋希道，「再加上這些年遇到的人，沒一個比得上他，自然就惦記著了。」

白若竹笑了下，這還不算喜歡。

一身白衣的男人摘下口罩，對外面坐在一旁等待的男人道：

「是自殺沒錯。」

雖說有監控證明，但他們法醫這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坐著的男人收起手機，起身拿過報告，翻看了下。

「明天把這個交給小李，讓他去看守所那邊對接一下。」

「嗯。」季尚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也這個點了，」齊碩南低頭看了下手錶，「去喝一杯？」

「好。」

白若竹本想在辦公室湊合一晚，但宋希硬是要拉著他回家。

「養精蓄銳知不知道，回家才能睡得好。」宋希把他推上車，「我來開，你休息會兒。」

白若竹僵了僵：「……你開慢點。」

他熟知宋希一到晚上街上空蕩就會忍不住猛踩油門的個性。

「知道了知道了。」

提醒後宋希果然慢悠悠地開，一路上和白若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白若竹雖累但卻半點困意也無，邊回宋希的話邊看向窗外。

不遠處有個燒烤攤，只有一兩桌人在那吃東西，白若竹掃過，無意間就看到了那個他不想再碰見的男人。

齊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