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考完最後一門交上試卷就帶著東西打了車去找程墨。但由於沒到陪護的時間，他又等了一會兒。

他到病房的時候，廣播正好響起。

「231病房3號床的程墨出來接受治療。」

姜鶴頓在門口，有些不敢相信。他突然懷疑自己讓程墨入院是不是錯誤的決定，程墨已經走到他旁邊，「你先等我一下吧。」

直到程墨回來的時候，姜鶴仍然沒回過神，他坐在床邊愣神。

程墨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坐到他旁邊。「其實這樣也好，在這裡的人都是赤裸的，我們的願望都是好起來。」

姜鶴一把把人擁入懷。「你一定會好的。」

「我讓你帶的糖帶來了嗎？」姜鶴的懷裡很暖，程墨攬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猛地意識到病房裡還有其他幾個人。姜鶴看過去的時候，病人們在盯著面前的牆壁發著呆，陪護視線在病人的身上，他們甚至不曾注意到這裡的兩個人擁抱過。

姜鶴注意到程墨的手腕上有個手環，他輕輕抓起他的手腕托起。手環上寫著他的病房病號和姓名，還有一個字母D。「這個字母D是什麼？」

程墨到這裡很少會注意到這些，他已經夠痛苦了，實在是難以抽出時間觀察其他的東西，他只好說。「我也不知道。」

肖銘的母親聽到他們的對話，回答了他們的疑問。「字母是患的病，D是抑鬱症，M是躁狂症，MD是雙相，S是精神分裂症。」

入院幾天以來，這是程墨第一次和病房裡的人有交流。

姜鶴並不像程墨想得多，看了眼肖銘。「謝謝阿姨，弟弟患了什麼病？」

肖銘抬了抬眼皮，「雙向。」

之前在搜索關於抑鬱症的資料時，姜鶴也看到過關於雙向的資料，但並沒有刻意去了解過。

姜鶴似乎還想跟他聊幾句，然後廣播又響起了。

不過這次的內容少有的讓人開心，今天天氣不錯，可以允許病人出去到院子里轉一會兒曬曬太陽。平常他們的活動範圍只有病房門口的走廊還有一個大廳，想曬太陽只能在走廊封死的窗戶上感受那透過窗縫的那一縷陽光。

「出去走走？」姜鶴牽著他的手把人拉起來，明明是問句，卻不給人拒絕的權利。

肖銘也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我也想出去。」

肖銘母親嘆了口氣，十分為難。「不是我不讓你出去，但是醫生沒有給你出去的資格，護士會把你攔下來的。」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出去！」

程墨走到門口，關上門卻並不能完全隔絕病房裡歇斯底里的哭喊。

這種哭喊聲，程墨到這裡不過幾天，卻已經習以為常了。

姜鶴拉著程墨跟在排成隊伍的患者們後面，走到離門只有十幾米的距離，陽光已經漫過門沿照射在身上，他已經感受到了久違了 的暖意。

只是快邁出門的時候，護士突然攔在面前。「你是231病房的程墨吧？」

程墨握緊了姜鶴的手，忐忑不安的聽著護士下達命令。

「你沒有經過醫生的允許，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