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好事成雙。

因為杜衡那句感謝，方啟明昨天一晚上都很興奮。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天甚至提早了十分鐘出門，一邊走路一邊在腦中回味著那條簡訊，臉上不自覺地揚起笑容。

「方大明兒！」 伴隨著一口蹩腳的京腔，薛邈賤兮兮的笑臉出現他面前。

想到薛邈今天還要請他吃宵夜，方啟明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兒子，幹嗎？」

「那當然是來感謝……」薛邈挑眉逗眼地說到一半，忽然閉上嘴，挺胸抬頭，大聲吼道，「感謝長官的栽培！」

方啟明莫名其妙被嚇了一跳：「我草，你什麼毛病？！」

說完，他就覺察出一絲不對。背後的壓迫感太強。

他強行鎮定地轉過身，吳隊一臉笑眯眯地看著他：「小方，你跟我過來一下。」

「是！」方啟明說。

「你別緊張，是好事兒，」吳燁開門見山地說，「昨天你見義勇為的視頻被發到網上去了，上面挺高興，想給你記個功，順便給你布置了個小任務。」

方啟明綳著一張嚴肅臉，站起來敬了個禮，道：「謝謝組織的信任！我一定不負期望！」

「你這小子……坐下坐下，還沒說完呢！」吳燁喝了口茶，遞給他一份文件，「過段時間，少管所有個小孩兒保外就醫，就在咱們這的第一醫院，上面希望這邊有個人能協助交接一下，我推薦了你。」

「方啟明同志，能完成任務嗎？」他話音一轉，面色認真。

「謝謝吳隊！保證完成任務！」方啟明拿著文件，這回又笑著朝他敬了個禮。

杜衡用手指沾了幾滴清涼油，閉上眼按揉太陽穴。

昨晚為了完成學術會議的PPT，他一直忙到凌晨四點多，只來得及回家睡兩三個小時。好在今天並沒有安排手術，不過預約門診的病人很多，連午休時間都被佔滿。

聽到負責叫號的護士呼喚下一位患者的名字，杜衡睜開眼：「請進。」

一個男人徑直走進來，在他對面坐下。

他挎著一個沉重的包，身邊沒有帶著小孩。杜衡眉頭微皺。

男人並不等他開口詢問，推過一張名片，客氣地自我介紹道：「杜醫生你好，我是S市生活日刊的記者董飛，我想借用您一點時間，問幾個有關昨天貴院醫鬧事件的問題。」

「抱歉，我沒有時間，」杜衡瞥了他一眼，冷冷地低下頭，「如果有採訪需要，請去和專門的行政部門聯繫。後面的患者很多，麻煩董先生不要再佔用醫療資源。」

董飛臉上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過。杜衡的不配合已經擺在了檯面上，他的計劃在第一步就落空，只有低聲致歉後匆匆離開。

等到他消失在診室門口，護士的叫號聲再次響起，杜衡才抬起頭，對新進來的孩子溫和地笑了笑。

與此同時，住院部的護士小然正推著車走在病房走廊上，一個挎著包的男人攔住了她，看起來應該是某位病人的家屬：「你好，請問5112病房怎麼走？」

小然不假思索地指著前方道：「左邊的第二個。」

「謝謝。」董飛道謝後，轉身飛快地往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