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賀權被他的理直氣壯弄得說不出別的話，「要不要臉啊？我賀家的顏面全都被你丟完了！丟人東西！」

賀照陽脾氣怪異，賀權心裡知道這一點，他轉而把矛頭對準洛簡：「還有你！不知廉恥，一個男的天天跟在另一個男的後面，我噁心！」

要是賀權光把怒火發泄在賀照陽身上還好，賀照陽還能心平氣和說話，可賀權非要句句話帶上洛簡，言語之間全是貶低。

洛簡能忍，賀照陽忍不了，人人都有底線，洛簡就是他的底線。

「我和你是什麼關係？輪得到你說這句話？」賀照陽想把洛簡帶到門外，正大光明牽著他的手往外走，「今天要不要好好理一理？」

蹬鼻子上臉，賀權氣得搬起椅子就想砸人，被尹萍攔住了。

「你別攔著我！我今天就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你倒是挺有底氣，」不顧洛簡的掙扎，賀照陽把他關到了門外，順手把房門都反鎖了，「你是真以為我不知道？」

賀權一怔，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被打開的抽屜。

他到底還是心虛的，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幾年，但總歸是發生過。

尹萍眼睛一轉，打圓場道：「照陽，你爸爸也是為你好，說話著急了點，他每天那麼辛苦工作，還不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

尹萍從來都是這樣，顛倒黑白一把好手。

擱在以前，賀照陽不想和他們多分辯，聽著聽著也就算了。

可今天，他不想忍了，埋著的炸彈總是要爆的，早晚都一樣。

「為了這個家？」賀照陽冷笑一聲，直勾勾看著尹萍，「我問你，你們上一次拿生活費給我是什麼時候？還記得嗎？」

抖抖手裡的紙張，賀照陽搶在賀權前面開口：「記不得了吧？你們有多久沒有管過我，我自己都記不清了。這些東西做不了證據，可我們都明白這是什麼。」

賀權和尹萍臉色一白，對視一眼說不出話來。

「還要我繼續說嗎？爸？媽？還是殺人兇手？」賀照陽幾步走到賀權面前，絲毫不畏懼。

——他早已過了畏懼的年齡。

「胡說八道！你是我兒子，我會害你？你把我當什麼？！」賀權氣急敗壞，一口氣憋悶著使他臉紅脖子粗。

尹萍也在旁邊幫腔：「是呀，照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我雖然不是你的親媽媽，但是我沒有別的孩子，一直把你當親生的對待啊。」

她一番說辭聲情並茂，要是不知道個中緣由的人，真能被打動。

說到這地步了還要裝模作樣，賀照陽火氣漸漸冒了出來。

他不是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要是能控制，也不會得上那個病。

「親生的？我問你們，當你們花著拿我命換來的錢，拿著那些錢瀟灑的時候，想過一分鐘在醫院的我嗎？」說到這裡，賀照陽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實在可笑。

他不是為此感到傷心，只是覺得不公平，世界上有那麼多對自己孩子好的父母，有那麼多福祉的家庭，多他一個怎麼了？

「你在說什麼狗屁玩意兒！」賀權一把抓過賀照陽手裡的東西，「我害你有什麼好處？我害死我的獨生子有什麼好處！」

真是一分鐘都沒法待了，賀照陽轉身去包里四處翻找，淡淡道：「那是因為那會兒尹萍懷上了孩子，我要是死了也沒事，可惜，尹萍孩子沒了，我也沒死成，不是嗎？」

他沒有證據，但是卻將當年的事完全推算了出來。

尹萍只會平時玩弄些心機，這種時候根本不敢和賀照陽對峙，她知道賀照陽不正常。

洛簡在外面著急，拍門拍得手都麻了，可沒一個人理他。

「今天，我就要和你們做一個了結，永遠了結。」賀照陽眼神森冷，拿著手裡的鑰匙，打開門直直往樓下走，走時還不忘強制牽走洛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