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昂帶著尤印找了一家麵館，他的尤印還是和以前一樣，吃飯會很糾結，杵在原地不知往哪個店面走去。

「找個位置坐下吧，我來買。」

似曾相識，向昂最愛做的事就是主動買單，和尤印在一起更不用說了。尤印找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來，沒有心情看手機，放在一邊，目光停留在白予和莫十結婚相冊的封面上。

向昂端著熱騰騰的兩碗面過來，先遞給尤印，瞥了一眼就知道他思緒飄遠，輕輕地提醒:「面來了，先吃吧。」

尤印看到自己碗里是細面，他的碗里是寬面，心底暗自欲動了一番。

他沒有忘記，他們只一起吃過一次蘭州拉麵，尤印說過只要細面，不要寬面。

向昂看出他的微表情的含義，剝開他心中漂浮的雲朵，用沉低的聲音驕傲說:「怎麼樣，我記憶力可不是吹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向昂低頭笑，裝作滿不在乎拿起筷子咻面:「你啊，就是嘴硬，沒變過。」

尤印看他吃的歡，自己也拿起旁邊的調味辣椒罐，挖了整整一勺。不開心的時候喜歡往嘴裡塞滿辣味，這樣換一種方式冒出眼淚，蓋過糟糕的情緒。

眼疾手快，向昂抬起頭就搶過他手裡的勺子倒進自己的碗里，尤印都沒有看懂這波操作，眨巴著眼睛就像是在問他為什麼。

「誰允許你吃這麼多辣椒的！」

尤印無語:「多管閑事。」

不過沒有辣椒也可以將就吃，尤印慢慢挑起一根又一根細嚼，與對面辣得滿頭大汗的向昂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最愛逞強，有時候和小孩子一樣，有時候讓自己忍不住笑出聲。怎麼會有這麼較勁的人。

尤印默默倒了一杯白開水推向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喝下去。」

向昂端起一口仰盡，還是大口大口一頓吃完了面。辣得直哈氣，跑出門轉溜。尤印沒有胃口，放下筷子，拿了瓶水，也同他上前。

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自在笑過，尤印看到向昂發生囧事，第一反應也跟著樂呵。單純地、心理上地覺得事情有趣。或者說，看見他嘴角就不自覺上揚。

「還笑，咳咳…」辣椒太嗆喉嚨，整個五臟六腑似乎都在燃燒，向昂流出眼淚，低頭抹眼淚。

尤印強制塞他嘴邊:「喝。」

水利萬物而不爭，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向昂接過礦泉水瓶，一口氣悶完，搖了搖瓶子，儘是陽光晃動歲月，深情說:「十年前，你也是出現在我面前遞給我救命水。」

「連油都敢喝的人，還有什麼不能下口的。」

往前走，心情與步伐都輕快起來。

向昂追上去，孩子氣嚷嚷:「對，我就是什麼都下得了口，你倒是給我親啊。」

這人給點陽光就開始亂說話，尤印停下腳步望著他，仰起頭，不屑笑笑:「我為什麼給你親，兩個男的親嘴不噁心嗎。」

「我就要親你！今晚你等著！」

像是死對頭互不退讓，誰也不肯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