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景年一件一件地控訴著自己受到的一件件委屈，那個平時總是溫和笑著的人兒一哭，程放心裡的內疚都快將自己吞噬了。

他不想這樣的。

他明明只是想跟江景年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卻在自己不知不覺中任由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他虧欠江景年太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彌補的遺憾，江景年只是挑了他們八年生活瑣碎中的一部分，他的記憶卻像多米諾骨牌一般，由江景年口中的那一些事想到了自己做的更多的事。

他抬手想幫怎麼擦也擦不幹凈眼淚的江景年擦淚，從來不會拒絕自己的男人側了側頭，躲過去了。

伸出去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程放愣了愣，悻悻然收了回去。

二人相對無言了很久，知道江景年不哭了，程放心裡才鬆了松。

程放從來不是一個容易袒露自己心聲的人，什麼事都喜歡埋在心裡，一個人默默將那些情緒消化幹凈。

如果放在從前，他也必定是不會多做解釋或者做挽留，可江景年要走，要跟他離婚，他就做不了他的悶葫蘆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景年，過去的這八年是我混賬，是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感覺，你打我罵我怎麼樣都可以，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你給我一個機會改正，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如果我們中間有什麼誤會，今天我們兩個人面對面在這裡說清楚，好麼？」

桌上的那碗粥已經涼透，江景年臉色煞白，艱難開口：「好，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和秦橋上床。」

他可以接受程放還沒有愛上他，但他不能接受程放在和自己結婚的這段時間裡和別的男人發生身體關係。

本來他不想提這件事，畢竟一想到卧室里傳出來的那些聲音他胃裡就犯噁心，頭也疼，但他想求一個原因。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原本江景年以為程放會跟自己坦白，誰知程放聽了自己的話後很驚訝，一副完全沒發生過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我跟官官上床？」

程放頓時懵了，他不知道江景年從哪裡聽說自己和秦橋上床，明明是子虛烏有，為何江景年會一臉篤定。

見程放否認，江景年心更痛了，他到現在了還想要騙自己，於是他起身離開了餐桌，背對著程放，清瘦的背影在初秋的風裡顯得尤為孤獨讓人心疼。

「前天畫廊開畫展那天你沒來，其實我很難過，我帶著這種失望回了家，結果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麼……」

「你跟秦橋兩個人在我們的卧室里……歡好……」

程放不解，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跟青橋之間發生過什麼，他從始至終都把對方當弟弟，不可能會對他產生欲l望。

他皺眉回憶：「那天我發燒，吃了藥後就一直在房間里睡覺，我不可能跟官官發生l關係！」

「程哥。」

江景年沒有轉過來看程放一眼，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失落透頂。

「你走吧，別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