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小齊猶豫了一下，遲疑著要不要把剛剛陸懷風醉後的話說出來。

「你先走吧。」還沒等他糾結好，盛臨淵就直接開口讓他離開。

如果是平時，小齊肯定二話不說就走了，但是想到陸懷風一直喃喃的話，就有些猶豫？

「怎麼？還有事？」盛臨淵側頭冷冷淡淡地看著他。

「沒了沒了。」小齊搖頭，「那盛總我就先走了，麻煩您把陸哥送回家。」

他一步三回頭地走到房門處，躊躇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盛總，您要和陸哥分開了嗎？」

盛臨淵回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小齊卻被這一眼看得手腳發涼，急急忙忙地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就拉開門離開了，走之前還沒忘記把門帶上。

等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盛臨淵就半蹲下來，右手輕輕挑起陸懷風的下巴，皺眉問他：「怎麼醉成這個樣子了？嗯？小齊說你心情不好，怎麼回事？」

陸懷風被迫揚著下巴，視線直勾勾地盯著盛臨淵看。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嘴角一撇，伸出雙手探著身子抱住了盛臨淵，把頭埋在盛臨淵的肩窩處，聲音又悶又顫，「臨淵……你來了啊……」

「嗯。」盛臨淵淡淡地應了一聲，左手抬起撫了撫他的後腦勺，聲音還是有些冷淡嚴肅，「別撒嬌，說，為什麼喝這麼……多……」

話沒說完，盛臨淵的話突然頓住，最後一個「多」字含含糊糊地從他的唇齒間飄出來。

他聽見耳邊傳來一道變了調的泣音。

肩窩處有濕涼的感覺傳來並迅速蔓延開，像是有水落在上面，暈濕了肩膀處那一小片的衣服。

盛臨淵知道，那是陸懷風的淚水。

陸懷風的雙臂緊緊地抱著盛臨淵的腰部，把他勒得都有些發疼，腦袋死死地埋在他的肩膀上，只露出一個乖巧柔順的發頂。

陸懷風的身體急促而劇烈地顫抖著，喉嚨里傳出沉悶而含糊的抽泣聲和短促的喘息。

陸懷風哭了。

盛臨淵的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想把他從懷裡推出去看看他的臉，可陸懷風的雙手卻牢牢地抓著他背部的衣服不肯放手，盛臨淵用的力氣越大，他就抓的越緊。

盛臨淵怕自己太過用力把他弄疼，只好盡量溫和了自己的聲音，「乖，放手好不好？讓我看看你，嗯？「

喝醉的人一點道理也不講，陸懷風不說話也不吭聲，只是一個勁兒地沉默著哭，淚水一直落，頭靠在盛臨淵的肩膀搖成了撥浪鼓，還是緊緊地抱著盛臨淵不放鬆。

盛臨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懷風，以往在他記憶里的陸懷風，總是溫和妥帖地笑著，偶爾發發小脾氣也很會把握分寸，只會讓人覺得那是情趣，哪有像現在這樣的時候？

盛臨淵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原本還因為陸懷風怎麼也不聽勸而有些冒火的情緒瞬間就被平息了，他心裡嘆了一口氣。

「乖。你鬆手，我帶你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