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臨淵好不容易才把陸懷風帶回家。

等他終於把陸懷風放到床上，自己身上也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盛臨淵起身想去浴室沖個澡，沒成想才剛要起身，就被陸懷風拉住了胳膊。

盛臨淵被他鬧得身上黏糊糊的，現在只想洗澡，心情便不太好，語氣不悅：「鬆手。」

陸懷風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下一秒卻把手抓得更緊了，「我不松。」

盛臨淵剛想發火，就見陸懷風仰著一張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一雙瀲灧多情的桃花眼此刻蓄滿了淚，眼尾一抹殷紅，鼻尖也紅紅的，嘴巴一撇似乎就要落下淚來。

盛臨淵只覺得自己心中的火氣被他這兩滴眼淚澆得徹底熄滅了，只剩下煙氣在那裡虛張聲勢。

「哭什麼？」話出口，他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軟了不少。

「我沒哭！」陸懷風一抬手用力抹掉自己的眼淚，皺著眉毛兇巴巴地反駁。

盛臨淵看著他這樣子，覺得有點兒心疼又有點兒好笑，忍不住笑著擰眉：「你沒哭，那是誰在哭？」

「我哪知道啊！反正不是我！」陸懷風已經醉了，扯著嗓子嚷嚷，兩隻手臂抱著盛臨淵的手不讓他走。

「行啊你，」盛臨淵哼笑，「膽子大了？喝醉了就敢沖我發脾氣了？」

「我沒有發脾氣！」陸懷風依舊死不承認，但聲音卻小了許多。

他低聲喃喃，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盛臨淵聽，「……我沒有發脾氣，我從來都不對你發脾氣的。每一次、每次，都是你、你沖我發脾氣。」

他絮絮叨叨地，似乎想把自己心裡的委屈都說出來，也不管盛臨淵會不會生氣：「你每次心情不好，都不跟我說話，也不對我笑，我想逗你笑，又、又怕你覺得我煩……我、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呵。」盛臨淵只把他的話當成是醉後的胡言亂語，「小東西別的不行，還挺記仇。」

「我沒記仇……」陸懷風說著，眼淚卻噼里啪啦地掉下來，「你對我好，我知道的……你，你那麼厲害，還肯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好……」

他抽抽搭搭地邊哭邊說，「所以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的……我不會哭的，就算、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也，也不會哭的……」

盛臨淵看著他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一顆心像是被醋浸泡著，又酸又軟。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你先鬆手，先讓我去洗個澡好不好？」

「我不！」陸懷風拒絕，借著力拉著盛臨淵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重重地撲到他的懷裡去，抱著盛臨淵又親又啃，「反正，反正等會兒還要、還要再洗一遍……」

他醉的大腦暈乎乎的，控制不好自己的力氣，一口狠咬在盛臨淵的鎖骨上。

「嘶——」盛臨淵只感覺那一片火辣辣地疼，忍不住抬手打了一下陸懷風的屁股。

不知道是不是咬出了血，陸懷風像個小狗似的伸著舌頭在那傷口上一下又一下地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