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小狐狸，有些鼻酸。

已經多久，沒有聽到了。曾經，也有這樣一個人，他是天上的星辰，人人敬仰的神，是萬中無一的帝君。那時候，能陪著他，即便只是原身，只是一隻紅毛小狐狸，即便是毫無波瀾的漫漫長日，那也無所謂，只要能和他天天在一起，就是最快樂的日子。

那些永無止境的長夜，好像，也變得，不是那麼無趣。

風停了，月亮，也從雲層里現出了真身，四周的星星點點，螢火之光，在銀光下依舊閃爍，可和他們比起來，它們實在太過渺小，面對強大的力量，它們也有自知之明。互不相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吸食著更為弱小的生物，維持著自己的生命。

「月亮出來了。」

一聲細語，打斷了俞湫楠的思緒。

「月亮一直在呢。」俞湫楠聞言，看著天上，說道：「它從來就沒變過，也沒離開過，就只是被雲層遮擋住了而已。你知道麼，其實，在人間流傳於世的典籍里，月亮，也被叫做崑崙。曾經，它也離我們生活的地球很近，地球與它之間，有一根天柱連接，人們透過這根天柱，就能直達月亮，後來，人類脫離了神的掌控，觸怒了神，神想滅世，重塑人間，降下大洪水，毀掉了天柱，沖洗了地球......月亮，才遠離了人間。」

「......」

「怎麼了？」俞湫楠看向莫程錦，問道。

「這信息量，有點大啊！」莫程錦有點兒懵，「不是，這些......我從來都不知道，也沒聽說過。哎......以前也沒關注過這些，不過，現在聽你說了之後，我突然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這樣吧，反正這一路，我們都得相伴，就多給我講一講這些傳說，行麼？」

「緩過來了？」俞湫楠笑著，問莫程錦，拍了拍他的肩膀，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這裡聊天，不是什麼好地方吧？你就不怕，再冒出個什麼更凶的東西出來？此地呢，不宜久留，想要知道什麼，邊走邊說，總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就是了。」

「行。」莫程錦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拖沓，只應了一聲，便轉身，繼續趕路。

這地方，的確是今早離開為妙。

「......」

暗夜中，似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一股兇惡戾氣，自上而下，讓人覺得周身不適。

俞湫楠看了一眼前方幾步之遙的莫程錦，忽然停下了腳步，向上望去，果不其然，黑暗中，一棵百年老樹上，棲息著一隻妖物，此時此刻，樹上的飛鳥，地上的走獸，四目相對，對於俞湫楠這隻狐狸來說，它討厭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向它發出這樣的挑釁，頃刻間，那雙好看的眸子，變得猩紅如血，它看著它，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惡，卻只有一刻，又變了回來，前方的莫程錦，依舊在他的不遠處，毫不知情。

再抬頭看時，那隻妖物也已經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跑得到快。」俞湫楠輕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