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說: 誰說我相公是反派?! 作者:y子叶 字數:3012 更新時間:2020-09-10 14:51:08
第六章
蕭齊依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直言道:「此等禍害,斷不可留在府中,可要就這麼放出去,更是留下了禍根啊!」
陸鳴遠微微一笑,摟著蕭齊依的腰身更是輕柔,他循循善誘,聲音愈發柔和:「那依夫人的意思,此人……當殺?」
他語中帶笑,蕭齊依卻聽不出來半點笑意,當即打了個哆嗦!
開玩笑,他兩世為人,也不過是踩過幾隻螞蟻,捉過幾隻飛蟲,除了前世自己被毒殺身亡,是斷未殺過生的。
倒是陸鳴遠,他曾以鬼混之姿,見他手起刀落,或是朱唇輕吐:「殺——」
如此,輕輕鬆鬆就要了人的性命。
「怎麼,夫人覺得,此人不當殺麼?」陸鳴遠彎下腰來,捧著蕭齊依微微發顫的小臉,烏黑的瞳孔里藏著更深的、他看不懂的東西,上揚的嘴角更是不帶半點暖意。
這樣子把蕭齊依嚇了個十足,當即一哆嗦,順著他的話脫口而出:「當——」
沒等陸鳴遠笑意加深,蕭齊依就在系統的警告聲中大喘了一口氣:「當然不該殺!」
他說得斬釘截鐵,叫陸鳴遠的笑都僵在了臉上。
蕭齊依一口氣說完:「留著他,才能放長線釣大魚,把那些刺客一網打盡,還要找出幕後真兇!」
陸鳴遠桃花眼尾一挑:「哦?那夫人說說……」
蕭齊依再次把人猛然一推,嘴角不悅地癟了下去:「您為何總是要我來說,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個天殺的陸鳴遠,虧他剛剛還在系統面前為他美言幾句,這會兒就拿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來逗他。
蕭齊依以為陸鳴遠會惱,還有些害怕,卻不想陸鳴遠不過淡淡嘆了口氣:「也好,夫人受驚了,我先去處理,你好生歇息著吧。」
他說罷推門而去,在門外還記得叮囑侍女,讓他們好生伺候夫人。
蕭齊依叫這句「夫人」說得臉熱,想坐正身體,卻又覺得身上被那人抱軟了腰身,靠自己都坐不好了。
蕭齊依嘆了口氣:「系統,你說陸鳴遠到底是幾個意思?」
系統:「蕭齊依,請您自己尋找答案,但您現在還不能殺了李呈。」
「我知道我知道,畢竟是禹王殿下,直接篡改歷史也就罷了,謀殺一位皇子的罪名我還是擔當不起的……」蕭齊依長嘆一口氣,他差點著了陸鳴遠的道。
陸鳴遠笑著從蕭齊依的房間里走出來,直到跟侍女吩咐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等身邊的人退下去後,無人可見的臉上,勾起的嘴角一寸寸平了下去,漆黑的眼底平得像像一片寂靜的湖。
他走過長廊,身邊不知何時跟過來一位小廝打扮的下人:「大人。」
陸鳴遠「嗯」了一聲,「審出什麼來了麼?」
「屬下無能……」
「繼續審!」他壓下聲音,「我倒要看看,我的府里,還有多少只耗子!」
「是!」
陸鳴遠揮退下屬,信步步入書房,幾位身著朝服的官員立馬站起身來,躬身請安:「陸大人。」
陸鳴遠回禮道:「諸公免禮。」
待他於上首坐下,重新看茶後,幾人才重新討論起來。
陸鳴遠少年登科,弱冠入仕,如今已經官拜從四品,前途無量,如今新婚燕爾,前來拜訪者絡繹不絕,往內里遞牌子的命婦更是不少。可他一一攔下,不僅女眷的拜見全部回絕,就連往前廳提交拜帖的男客,也只是留了些平日相熟悉的同僚,還有幾位下屬,共同探討一些工作上的職務。
他大婚倒是給了五日婚假,明日就是最後一天,後日又要開始五更起上朝面聖了。
今日他招幾位大人前來,也是因為昨夜遇刺一事。
談起公務來,陸鳴遠一直面色深沉,跟他彙報探討的幾位無一不戰戰兢兢,第不知多少次看茶後,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陸鳴遠揉了揉眉心,心中已有了判決。他站起身來長鞠一躬。
「如此,陸某還要仰仗諸位大人了。」
「陸大人哪裡的話。」
「下官才是,還要恭賀陸大人新婚燕爾啊!」
送走幾位同僚官員,陸鳴遠望著書桌上一疊書信紙稿沉思,直到小廝過來問穿膳的事,他才如夢方醒,「去看看夫人用了沒有。」
小廝半晌後回來答覆:「尚未,夫人午後歇息了一會兒,醒來後一直在整理內務,還未用晚膳。」
陸鳴遠收好幾封信件,手稿全部丟入剛升起的火盆之中,一直到火舌吞噬了最後一片紙片,他才站起身來。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這麼晚了,」他輕輕呢喃,回身往向後院的星星燈火,這才笑了起來,「走,去後院看看夫人那裡可有什麼吃的。」
陸鳴遠剛入後院卧房,正好是蕭齊依擺好晚膳的時候。
「夫人,晚膳可備好了?」陸鳴遠對滿桌佳餚熟視無睹,只盯著蕭齊依的小臉看著,一直看到他微微紅了臉,低垂下頭,嚶嚀了一聲「好了」,這才按捺下心中倦怠,上前去挨著他坐下,等下人布膳。
蕭齊依坐如針氈,方才陸鳴遠進來得著急,他還未把銀針拿出來試毒,卻不想阻止的話還未說出口,這人就先一步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叫蕭齊依一句話噎在喉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夫人怎麼了,這菜不合夫人胃口麼?」
陸鳴遠已經吃完一份前菜,憂心忡忡地望著他。
「不是……我……」蕭齊依眼睜睜看著陸鳴遠吃完了一碗,筷子已經點過數半餐盤,依舊面色紅潤生龍活虎的模樣,頓時放下心來,執筷開始吃菜。
他吃起來看著像個藏食的松鼠,筷尖下去,就是滿滿一堆,夾進碗中,這才慢慢品嚐。
這種有些可愛又嬌俏的吃法叫陸鳴遠看著好笑,看著他低頭吃飯,陸鳴遠自己也不知不覺比平日多吃了半碗。
只不過,他吃的都是陸鳴遠吃過的菜,他不碰的,他亦一筷子都不碰。
陸鳴遠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眼看著他跟著自己,他一筷子夾八寶雞,他便也吃了一筷子八寶雞;他盛一勺鱘魚湯,他也盛半碗鱘魚湯;他撂筷,他也跟著幾口嚼完嘴中所剩的食物,跟著放下了餐具。
就是……這人一直眼巴巴地盯著桌邊的紅燒排骨,可自己不伸筷子,他看著再眼饞,最終也沒有吃一口,垂著眼簾,可憐兮兮地跟著他放筷。
「夫人可吃好了?」
一餐飯謹尊「食不言」準則的蕭齊依半句話不敢多言,只想著自己在陸鳴遠面前一直是言多必失,又因為今日未曾用銀針驗毒,只敢跟著陸鳴遠吃,更是神經緊繃,生怕吃到不軌之物。
此時因為沒有吃到一直心愛的紅燒排骨,還跟著這人喝了不少湯湯水水,心裡難受極了,但陸鳴遠問話,他到底還是怕他,只能扯謊道:「已經吃好了。」
「既然夫人吃好了,那就撤膳吧!」陸鳴遠笑著叫下人撤去餐桌,直看著蕭齊依雙眼帶淚依依不捨地看著那道半口未動的紅燒排骨撤下桌去。
蕭齊依面有不舍,別過頭去,卻對上陸鳴遠若有所思的眼神,不由得開口問道:「您……在想什麼?」
陸鳴遠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語氣極慢,卻又有所思量:「今日……還是你我二人第一次私下裡同桌用膳吧?」
「是……是的。」
蕭齊依也不由得跟著他回想起來了。
他初過門那日,他在前院席面上吃酒,而他吃了一席說是陸大人送來的吃食,結果暴斃而亡。
也是因為這樣,這一次再次活過來後,他每次獨自用膳,都揮避旁人,用一根銀針每道菜都得試一次毒,這樣他才能安心用膳,哪怕每次都要用小一個時辰來試毒,試完後飯菜都涼了,他吃著覺得腹痛,也從未改過。
只是這是頭次跟陸鳴遠一同用膳,還未來得及試毒,只能跟著他吃了。
他還想著心事,卻不想陸鳴遠吃吃一笑:「哦,原來是在下不常和夫人一同用膳,夫人才這般不習慣啊。既然這樣,以後就算在下上朝,也請夫人等我回家後一同用膳吧!」
他笑盈盈做了決定,直叫蕭齊依心慌意亂:「啊?這……不大好吧?」
陸鳴遠黑眸一眯:「如何不好?」
「這……您、您是朝廷命關,每日工作勞苦……」
「所以更要夫人準備好晚膳,好犒勞為夫啊。」
「我不知道您的胃口。」
「那豈不是更要多一起吃飯,多吃幾頓,不久知道了。」
「我,我也不知您每日回家的時辰……」
「我……」
蕭齊依還想多言,卻怎麼也找不到別的借口了。
畢竟,他現在是他的夫人,等夫君回家吃飯,這是最為正經的事情。這些,以前家中嫡母常做,等逢年過節等大日子,父親不回家,家中晚膳都不會開席。如今,自己不願同他同吃晚膳,如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不過……以後他一起一道吃,自然不會再給自己下毒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