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阿爾敏，利威爾他不是有潔癖嗎，為什麼還會抽煙那麼濃烈的香煙啊？」咬著麵包，昏黃的燭光倒映在艾倫明亮的眼眸中，咽下嚼爛的麵包後，他問道。

吸著麵條的阿爾敏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啃麵包的艾倫，咀嚼完麵條下肚後，他回答道：「誒是嗎！我沒有看到過利威爾先生抽過煙呢。」

「那三笠呢？」沒有在阿爾敏這裡得到想要的答案的艾倫把目光調轉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

幹練短髮的女人搖頭。

「艾倫怎麼了？」

「沒什麼啊，無意間看到他吸煙就問問。」

早上被利威爾命令去打掃房間，推開門的那一刻屋子裡的煙塵撲面而至。灰塵進了眼，用戴著手套的手揉了揉眼睛，眼裡的異樣感減緩了些。

睜開眼看清這間房的艾倫被眼前的鋪滿灰塵看不清房間原本顏色的房子嚇了一跳。利威爾他不是有潔癖嗎這房間是怎麼一回事啊！

他開始有些慶幸，還好他機智的戴了口罩，要不然准吃一嘴巴的灰。

撥開窗栓，推開木窗。生鏽的螺絲髮出生澀刺耳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屋子裡沉澱的灰塵在推開木窗，風湧入房間的那一霎，灰塵再一次被吹得漫天飛舞。

提著水桶花了好長時間中途換了不下十次的水，才堪堪地把房間清理的能夠居住人的模樣。

夕陽透過敞開的窗灑進了屋子裡，橘黃的光輝流淌在木色地板上。走到窗口，拉下帶了一上午的口罩，艾倫終於呼吸到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路面的燈已經亮起，暖橘色的燈和太陽的餘暉完美的融合，巷子能看清個七七八八。他看到利威爾靠著巷子牆站著，嘴裡叼著一根香煙，灰白的煙霧寥寥升起，將被夕陽照清的側顏又模糊了。

手指間夾著的香煙煙頭閃著橘紅的光點，煙一點點燃燒成灰白，飄落到地面。雪白的煙蒂被扔到地面，呼出肺里最後的煙圈，踩滅了亮著火光的煙蒂。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利威爾的視線看了過來，那漆黑的眼中是艾倫看不懂的情緒。

倒掉水桶里的髒水，提著空桶再次回到房間時，利威爾正站在房間中央，背對著艾倫，他的聲音從前頭悠悠傳來，「你去吃飯吧。」

艾倫應了聲，彎腰放下水桶，再起身，他看到利威爾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包香煙，捏在手中的煙盒看上去有些幹癟，應該是快抽完了。

他熟練的從裡面抽出一根，然後點上了煙。

濃烈的煙味順著從窗邊吹進來的晚風，順著艾倫的呼吸，嗅到了那股刺激著呼吸系統的煙草味。

走到門口，隨手將門帶上。坐在床頭的利威爾吐著灰白的煙圈，神情落寞。

Chapter 1

「利威爾，有人找你呢。」法蘭站在窗檯前，晚風輕輕撩起發在空中飄動，路燈照亮了街道，靠著牆站著的長髮女人含著煙蒂吞吐著灰白的煙圈，抬頭目光落到了法蘭身上。

看到她後，法蘭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到坐在木凳上的利威爾一如往常地擦拭刀刃，磨得發亮的刃面在昏黃的燈光下居然漾著柔和的光澤。

「還是那個女人，她一直在樓下，從……」法蘭停頓了片刻，似乎陷入了回憶，好像是記起了不太美和的事情，嘴角泛著自嘲的笑容，然後道：「從上個月開始。」

那是一個很漂亮並且成熟的女人，一頭波浪大捲髮，總是若有似無的噙著笑，神秘的女人，是他喜歡的類型。剛開始，他在窗檯上遠望的時候看到了她，後來接連幾天都看到她在樓下出現，站在街邊，嘴裡叼著煙，向上望。那個時候他以為，是找他的呢。後來下詢問才知道，是找的利威爾。

「嗯。」低沉的鼻音自利威爾那頭傳來，算是回應了他的話。

「你都……不去看看嗎？」

套上刀鞘，他放下手中的布，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起身走回房間，反手關上門。

法蘭不知道，在他見到這個女人之前，利威爾遇到過她，那是一個不美好的初次見面。

抱著一大袋麵包的利威爾在路上走，然後，走進入一個巷子里時，巷子另一頭的女人走來。

十米左右的長巷，兩個人很快碰頭。巷子寬度雖小，容納兩個人並肩側身而過顯然是不成問題。但那個女人卻在離他距離不足兩米時，抬腳走到了他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

利威爾抬眸掃了她一眼，往另一側走，然而……她又攔住了他。

他本是地下城的地痞，找茬的人自然多，只是後來那些人被他收拾的再見到他都會選擇跑路。

被一個女人攔住，這還是第一次，有原則的他是不打女人的。

「閃開。」他顰著眉，語氣充滿了不耐。

話音未落，前面的女人動了，她抬起腳，但並不是跨向另一側然後就此離開而是踢向利威爾。

他輕鬆的躲過她的攻擊，腳跟還沒與地面充分接觸，女人的第二波攻擊就來了。這次攻擊的角度有些刁鑽，但躲過自然是不成問題。

接二連三的直面挑釁令他心中的不快迅速攀升至極點，他思索著要不要給這個女人吃點苦頭。

由於抱著食物，利威爾不太好大幅度的活動，這導致女人的攻擊越來越肆意。利威爾抬腿攔截住自右側的掃腿攻擊，單手蓋在紙袋上向後大跳躍。

接住這短暫的空隙時間，把紙袋由上而下折起然後放在手旁的木箱上，猛地踏在地面上身體如一支脫弦之羽快速沖向女人，巧如一隻靈猴，兇猛的攻勢卻如同一隻獵食的豹。

二人在僅能容納兩人並排透過的狹窄小巷之中你來我往，攻擊路線刁鑽，但不致命。十幾個回合下來後，女人被利威爾反扣手腕摁在牆上，掙扎幾次無果後她索性放棄。惡趣味的勾起嘴角，嗤笑，「你喜歡這樣玩？」

利威爾：「……」他真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對無賴般的女人。

他身子往後傾斜離開了女人的身體些，手卻將她的手臂摁在牆上使他無法有所動作。

「你，想幹什麼？」他問。

女人不急不緩的說：「鬆開我就告訴你。」當然她的話語無疑讓利威爾感到不爽，他收了力道，想要因此讓她鬆口。只是目的並沒有達到，她漂亮的面容因手臂上的疼痛劃過一絲扭曲，咬咬牙忍下疼痛以面無表情的回視著他。

她這樣堅定不移的態度讓他不太愉快，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鬆開了她。

女人立刻和他拉開了相當一段長的距離，揉著被擒得一圈發紅的手印。看向他時眼眸之中多了絲幽怨的情緒，彷彿是在責怪他下手怎麼能這麼重。

可是她似乎忘記了自己下手根本沒有留情啊。

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囂張的撂下，我一定會打敗，這句話走了。

Chapter 2

簡陋的二十平方米左右大小的小房間中只有一張床，小木凳和不到半米高的木櫃子。不大的木床上一個人躺在上面，蓋著打了許多補丁的棉毯。

光線透過木窗灑進房間，照亮了這間甚至連一盞煤油燈都沒有屋子。

「吱呀——」的推門聲驚動了床上的人，她轉過頭，眨了眨黯淡無光的眸子。

「是麗塔姐姐回來了嗎？」聲音輕柔的好似漫過山間的柔軟的風，但仔細聽會發覺聲音的主人氣息十分虛弱。

「艾露，是我。」被換作麗塔的女孩子關上門快步走到床邊，阻止了床上女孩子欲起身的動作，為她掖好了棉毯的同時，說話的語氣染著幾分責怪的味道，「不是讓你別亂動的嗎？」

艾露蹭著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像只被主人順毛的貓咪舒服地眯著眼，「好好我知道錯了。」

麗塔揉著她的發，俯身在她的發旋上落下一吻。

「餓了吧我買了些吃的回來了，還有牛奶喲！」她說著，然後從衣服兜里拿出了密封的小罐牛奶，又走到門口的櫃子邊抱起裝著長棍麵包的油紙袋。

「賺錢辛苦你了。」艾露輕聲說著，臉上流露出對麗塔的心疼。

如果自己能看得見，身體情況再好一點，那也可以出去賺錢幫她分擔生活上的開支。

忽地臉頰上感受到了溫暖，是大拇指輕輕地順著面頰的輪廓摩挲著，像是對待一件珍寶，「瞎想什麼呢，不可以亂想哦。」溫和柔順的目光彷彿一汪化不開的春水。

「對——」剛要說什麼，小嘴微張著，指腹輕按壓著唇瓣，麗塔垂下頭與艾露的額相碰，「不要道歉，知道就好了。」

艾露欲言又止，最後點頭回應道：「好。」

麗塔撐起身子，先將艾露扶起來把枕頭墊高讓她靠好了之後才站起來走到櫃子邊彎腰拉開屜子，用起子撬開牛奶蓋。

拿著麵包袋和牛奶走回床邊，拉過她的手抽出一跟麵包放在她手心，柔聲囑咐，「慢點吃。」

艾露一邊吃麗塔一邊給她喂牛奶喝，忙完了她吃飯的工作後麗塔這才吃了些麵包填肚子。

日復一日的細心照料艾露的飲食起居，這似乎已經成為了麗塔她生活的一部分。這是她所犯下的罪，她不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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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露和麗塔不是親姐妹，要說她們之間的關係的話可就有些複雜了。艾露是麗塔的摯友艾捷絲的妹妹，艾露天生的身體不好，還有眼疾。艾捷絲和麗塔關係很好可以說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秘密。

艾捷絲和艾露一樣都是很溫順的性子。大概互補了吧，她們兩人相處的很融洽。

麗塔生得一副好皮相，脾氣卻和她的樣子完全不符，燥得很。沒少因為她脾氣的原因而惹事，艾捷絲總給麗塔捅的簍子收拾爛攤子。正是因為這樣，導致了那樣的事情發生。麗塔真是恨透了那時自己的暴脾氣，害死了摯友。

麗塔不敢告訴艾露她所犯下的錯，她怕艾露會恨她一輩子，更怕沒有辦法還清欠下艾捷絲的人情。

她要代替艾捷絲照顧她，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照顧艾露是她償還她欠艾捷絲一條的命，唯一的方式。

Chapter 3

利威爾發現他被一個女人杠上了，死纏爛打不放的那種。他與女人接觸的少，對這樣的女人更是沒轍，索性就不管了，不過沒想到她卻愈發變本加厲。

總纏著他也就算了還愛嚷嚷著要打敗他，這樣的話直接對本人說真的好嗎！

伊莎貝爾和法蘭從外面，還沒來得及放下手裡抱著，他們今天的午餐就急切的問，「大哥，樓下的那個女人是誰啊！」她已經連續好幾天看到這個女人出現在樓下了。

利威爾現在還無法回答她的問題，「法蘭，你查得到她是誰嗎？」

麗塔·卡萊爾，以前和我們一樣是地痞，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收斂了她的脾氣，現在和叫艾露的女性住在一起，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法蘭對於有女性看上利威爾的事情有些在意，加之這個女人很對他胃口所以就抽了些時間去調查。

「什麼原因？」

「這個，我問了許多人，沒人願意提及這件事情。」法蘭說著，從伊莎貝爾懷裡抽出食品袋，悉數放到桌上。

「哦知道了。」利威爾拿起桌上堆放在桌上的其中一小長瓶，擰開放下蓋子去廚房，手上拿了些東西出來。

回來的時候，伊莎貝爾遞過來拆開裝著的土司包的食品袋，親切的說，「大哥給你。」

利威爾接過，翻開塑膠袋，抖了兩下，將整個土司包倒在菜碟子上。

切割了幾片後攤在將一片手上，拿起土司刀颳了果醬出來均勻的塗抹到土司面上，疊了另一片土司，才開始吃。

伊莎貝爾從食材里翻出一捆麵條拿進廚房，燒開水煮麵，做午餐。

法蘭把食材一通地抱起，往廚房走，嘴裡還不忘說著，「我也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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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來的挺早嘛！」眼尖的麗塔老遠就看到利威爾他們三人了，不過這仨似乎還沒注意到她，麗塔貓著手腳，盡量控制不發出聲音悄然無聲的來到他們身後然後拍了把法蘭的肩膀。

「你……你怎麼在這？」他們三個現在這可是在去完成的秘密的任務，這個女人怎麼來了？

「和你們一個目的啊！」麗塔笑著瞧了一眼離她不遠的利威爾，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布滿了烏雲一樣，皺起的眉頭宣誓著他的不快。這樣的表情更加讓麗塔覺得自己來對了。麗塔挑眉，棕銅色的美眸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她抬手將落在肩頭的捲髮撩到背後，收起了停留在他臉上的視線。

打不贏你氣你總可以的吧！小矮子少囂張！

除了她，伊莎貝爾自然是看到了大哥臉上的表情，瞬間對這個神秘的女人不爽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奔來的馬車揚起的灰塵迷亂了他們的視線，伊莎貝爾咽下她未說出口的話。

Chapter 4

任務是利威爾完成的，麗塔對這樣的結果並不開心，只不過沒辦法了她的確沒幫上什麼忙。

包括麗塔在內的四個人順利的走出地下城，能夠在有陽光的地方生活。艾露因為麗塔的關係，能夠去醫療較好的醫院治療她的眼疾。

時間不緊不慢地走著，麗塔與他們仨選擇的是不同的兵團。調查兵團對她來說，太難了，唔應該怎麼說呢，她現在主要要完成的事就是照顧好艾露。挑釁利威爾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艾露才去的，她聽說利威爾他們有機會能去上面生活於是就開始日常挑釁了。

艾露的情況在完善的醫療設施的治療下，眼睛偶發疼痛地情況逐漸好轉。麗塔除了每日需要做完的巡邏外，一天下來大部分時間基本是在醫院陪伴病床上的艾露中度過。

見到利威爾是在兩個月後一個不得不接的任務，在上一次的牆外調查中，活著回來的不過寥寥幾個，利威爾就是其中一個，而他的那些同伴都在那次的調查中犧牲。調查兵團缺失了太多人，麗塔在憲兵團的各項方面是佼佼者於是被分配去了調查兵團。

剛開始並不願意，不過後來再提出會給予艾露更好的治療的誘人條件下，她才免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暗色系的燈光下，男人靠牆而立垂著頭，手中拿著一紮啤酒，麗塔看不清他的表情究竟是怎麼樣的。

走過去時，男人恰好舉起握著啤酒罐的手，餘光看到了正向自己靠近的女人。轉眸淡淡掃了她一眼，灌下一大口啤酒。

只是這一抬頭，麗塔接著微弱暗淡的燈光勉強看清他眼底青灰色的眼圈。

麗塔走過去，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夾在食指與中指兩指間劃燃火柴點著了煙頭。學著他的動作靠牆而立，吸著手中的香煙，悠悠呼出去。

「才兩個月不見，怎麼就這樣了，可不像你。」

男人又掃了她一眼，仰頭喝下最後一口，拿著空酒瓶旋身準備離去。麗塔抬腿快速地竄過去攔住他的去路，手掌心撐在牆面上，「借酒消愁呢。」

「閃開。」

麗塔拿下站在嘴唇間的煙蒂，忽視他不爽的目光。緩緩呼出肺里的煙霧，兩人一時間被灰煙籠罩，待煙霧散盡。女人突然上前一步將手裡燃燒著的還剩大半截的煙向他塞了過去，「這玩兒可比酒管用，不用謝我。」

然後，麗塔就走了。

街燈下的男人獃滯了那麼一瞬，無意間呼吸著吸入了一大口香煙。嗆人的煙草味熏得他眉頭直皺，飛快地拿出了嘴裡的煙草。鼻翼翕動著吐納出濃厚的白煙，瀰漫著在空中散去。

火星時暗時明地在街道上閃爍著，半響，指間的煙草燃燒殆盡。利威爾扔下煙蒂，碾熄了火光。

Chapter 5

又一次的牆外調查是在那之後的三天，晴朗的天氣如那日一樣。柔軟蓬鬆的白雲在湛藍的天空中漂浮著被風推動著前進，微風卷著吹來撩起了額角的髮絲。

麗塔和利威爾是呈平行線前進的，女人驅使著身下的馬兒向身側隔了差不多兩三米距離的男人稍稍移了點，然後她就收到了男人的視線。

「不要破壞了隊形。」

麗塔聞聲撇了撇嘴，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不過卻聽了他的話讓馬兒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怎麼樣是不是香煙比啤酒的效果好啊？」

男人沒有回應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也不知這樣走了多久，身側的景色因為馬兒的奔跑不斷地向後飛快地移動。

「前面好像有東西再向我們跑來！」隊伍中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接著是道驚恐的聲音，尾音都在發顫，「是巨人！」一想到上次幾乎全軍覆沒的調查兵團，恐懼的情緒在人群中悄然地滋生開。

一個女巨人用她喜感的跑姿向馬群飛奔過來，她身後還有許多巨人。

「別慌啊，不要亂了隊形繼續前進，來了就殺！」麗塔連忙安撫著有些慌亂的他們，「你們是調查兵團的啊。」

他們現在算是在平地上奔跑，沒有遮擋物。使用立體機動裝置肯定是不方便的，無法特別順利的擊殺他們，這樣正是他們害怕的源頭。

在巨人來勢洶洶的追趕之下，他們只能不停地鞭撻胯下的馬兒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

一片密林出現在視野中使得調查兵團的他們更加賣力地向前奔跑，只要到了樹林子里，他們能夠很好的利用地理環境來殺死他們這些可恨懼怕的存在。

不知打哪竄出來的奇行種巨人動作靈巧地竄了過去，手向地面一揮就抓中了其中的一個倒霉蛋。仰頭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將手中的小人兒吞噬進去。

只是霎時間，被削去後頸肉的靈敏的奇行種捂著了缺失一塊肉的後頸，將手裡的人狠狠甩向了避讓開她的前面奔跑的人群。

利威爾掐算得恰好，落地的地方正好有馬兒在哪，麗塔驚嘆他精確的控場能力。

如果是之前對他很厲害之類的，並不是心服口服，那麼現在她倒對這個比自己矮上一些的男人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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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樹林子里，茂盛高大的樹木限制了個頭大的巨人的行動，穿梭在密集的林子是極其地不方便。

雙方情勢逆轉，巨人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然而意外來得太快讓人猝不及防。

窸窣地聲響自麗塔的身側響起，猛地回頭還未看清出現的什麼了什麼東西。麗塔就感覺到她整個人就被抓在半空，馬兒受到突如其來的驚嚇後竄地更遠。

是個個頭矮小動作靈活的奇行種，麗塔揮動著手中的刀向巨人眼睛刺去，刀刃沒入巨人的眼瞳里，鮮血四濺。滾燙的液體噴薄在她的身上，衣服頓時被血給染了個透紅。

巨人閉著眼睛疼得發出難聽的叫聲，將刺傷她的小人居高然後往地上砸。麗塔本能的打了鋼絲槍『噌』地深深地釘在樹幹里。

但是她哪裡知道躲過了調查兵團攻擊的巨人看到眼前飛射來的絲線給攔腰一壓，鋼絲線受力扭曲著，反作用力讓麗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從疼痛中緩過神來，她就又被一隻手給從地上抓了起來。這讓麗塔忍不住覺得這些巨人完全就是沖著她來的啊卧槽！

她依葫蘆畫瓢地用刀又一次刺向巨人的眼瞳，可那個巨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男巨人伸手去擋住迎面刺來的刀，刀壁刺入手心的肉里，雖然受傷流血了但成功的奪走她唯一的武器。

利威爾剛削掉一塊巨人的後頸肉，順利落地。餘光看到了她被巨人抓住，手中的武器被奪走，正將手無寸鐵的她往嘴裡塞。

Chapter 6

距離太遠，他來不及趕過去，她就那麼在他的視線里被巨人給咬成兩半，吞了下去。

鋼槍搭在了樹桿里，風在耳邊呼嘯著颳得臉頰生疼。利威爾順利地利用立體機動裝置飛到那個男巨人的頸脖上，高高躍起然後是利落的削去了他的後頸肉，他捂著脖子痛苦的跪在地上嗚咽著死去。

利威爾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染血的香煙盒，那是在未被吃掉前從她身上掉落下來的。

手掌微收，握緊了煙盒，紙質盒子被他捏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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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牆外調查犧牲了一些人，不過沒有那一次那麼的嚴重，至少沒那麼的多。

利威爾渾身是血的回來，清洗了身體後，去了趟醫院。他沒受傷，而是去見一個人。他覺得法蘭說過，她是為了一個有眼疾的女生才……

抬手推開房門，房間的採光很好，也很幹凈，只不過空氣里充斥著的藥水味讓他不太喜歡。

女孩子聽到聲音，笑著道：「麗塔姐姐來了嗎？」回過頭，卻發現來人並不是她，雖然有一點麗塔的味道，是她喜歡抽的香味的味道，濃烈而刺鼻。

「麗塔姐沒來嗎。」她的聲音里透出一些遺憾，然後她又問，「你是她的朋友？」

利威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對她來說，親密的人不在了會難過但又不得不讓她知青，「她……以後不會在來了。」應該是無法再來。

接著陷入了無盡的沉默，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隨後他看到的是，床上的女生轉過了身子，蜷縮起來，肩膀輕微的顫抖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