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一直沒睡的林默看到手機熒幕亮起，再看看錶，現在已經很晚了。

以為又是秦寧君出了什麼事。

沒想到林默會這麼快接電話，抱怨兒子的那幾句話有幾個字落入林默耳朵。

電話里傳來林默的聲音後，秦景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麼了。愣了愣，瞥了兒子一眼後自顧自回房間。「林老師，還沒睡嗎？」

「嗯~剛才在備課，準備睡了。」秦景的嗓音一直都是低低的，很深情。

是成熟男人的嗓音。

好聽的音色貼著手機進林默耳朵，竟讓人不那麼害怕了。「林老師工作到這麼晚，餓嗎？」

秦景一狠心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聽聽，這說的什麼話？

這不廢話嗎？

餓了又怎樣？不餓又怎樣？

捏了捏拳頭，秦景有點緊張。是的，在職場上叱吒風雲的秦總居然面對林默的時候不知道說什麼，甚至有點語無倫次。

三十幾歲的老男人發春，慌張是必然的吧。

窩在沙發上的林默放鬆了不少，翻身換了個姿勢。「嗯，不餓。」

「忘了，你說過你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嗯~」

「林老師，那就不打擾你睡覺了，早點休息吧。」秦景猶猶豫豫的說，想著林默會不會挽留一下，但是沒有。

林默沒搞明白秦景打電話給他是為什麼。「嗯，好。」本身秦景就磨磨蹭蹭的不想話電話，林默突然看到有人打電話過來，那個號碼的主人就是何鈺。「秦…秦先生，等一下。」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林默突然拔高的音量嚇秦景一跳。

因為一直林默都聲音都是不高不低，不管開心還是喜悅音量都沒有起伏。

「林老師，怎麼了？」

「呃我…」沒什麼要說的，林默反應快的找了個話題。「是…是這樣的秦先生，我還是想跟你聊聊秦寧君同學異裝癖的事情。」

「怎麼突然提到那小子了。」因為秦寧君才不掛電話的，這讓秦景有些吃味。心裡盤算著怎麼把秦寧君的形象徹底毀了。反正是自家兒子嘛，坑一下也沒事的啦。

「我想從你這兒多了解秦寧君同學的這件事情，畢竟這種敏感話題直接問他的話，會讓他受傷的。」林默就是雙性人，他知道這種感覺。就算是家人的詢問這個話題也是敏感的。更何況，他還只是個老師而已。「秦先生不是讓我在學校多照顧秦寧君同學嘛，我想更好的了解才能好好照顧他。」

「嗯，行吧。」不輕不重的，秦景老男人一個了，居然像個孩子吃醋。「這事啊還得從他六歲說起，那時候我就發現他總是偷穿我家女僕的衣服，明明衣服很大他也愛不釋手，因為沒了解過所以沒太在意………」

然後，秦景就開始巴拉巴拉的編故事。

正愁不知道怎麼毀形象呢，這倒好，他剛好可以藉此話題背後插刀。

林默沒注意秦景說了什麼，他的眼睛緊張的盯著手機，何鈺打了沒人接聽就掛了，又打了一個後就沒了動靜。

林默懸著的心還沒有落下，簡訊卻來了。

［小默，你電話佔線了，你在跟誰打電話？］

［小默我在你家門外。開門。］沒發一條簡訊林默的呼吸就緊三分，到最後別這一口氣不敢喘。

他感覺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看他，僵硬的轉頭看了看窗戶，盯著窗簾看了半天。秦景似乎意識到了林默的分心，輕聲喚了兩聲。

「扣扣扣——」突然，有人敲門。

深更半夜，有人敲門，做起來蜷縮在沙發上，林默身體僵硬的盯著門，好像下一秒就有野獸破門而入，將他生吞活剝。

林默的注意力高度緊張，身體卻不斷沉入冰涼，又冷又僵硬。不知是害怕，還是憋著氣呼吸困難，心臟咚咚甜。

寂靜的夜晚，房間里回蕩著有力的心跳聲，敲門聲，手機偶爾傳來秦景小聲的詢問聲。

「林老師，你那天有人敲門？」

意識突然被喚醒。

是的，他在敲門，他找上來了。

捂住胸口，讓自己盡量保持呼吸通常，但是怎麼努力都感覺氧氣被抽幹了一樣。

用僵硬哽咽的聲音回答秦景。「沒…沒有，你聽錯了。」

因為捂胸口的動作，秦景透過手機聽到了林默的心跳聲。「林老師，你怎麼啦？」

「沒…」聲音有低又抖，生怕門外的人聽到。

聽出林默聲音的不對勁，秦景慌了。「林老師，你怎麼了？你家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電話里的聲音很小聲，到林默卻能一字不落的聽到。

來找他…來找他……不要了，誰也不要找他，誰也不要……

不聽電話，也不掛斷電話，林默就這麼蜷縮身體，敲門的人敲了一會兒就停下了。

不知道是走了，還是在門口守株待兔。

對於林默來說，門外就是一個那些兇器的殺人惡魔，他屏住呼吸不敢動彈，他甚至害怕，人會不會突然闖進來舉著大刀無情嗜血的劈向他。

「林老師！？林老師！！」耳畔的心跳聲像一錘捶重鼓，似有要被敲破的架勢。

不對勁，這心跳聲很不對勁。

「老爸，林老師不理你啦？」在客廳都能聽到二樓上秦景的聲音，秦寧君戲謔的看在房間門框上。「老爸，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把林老師讓出來。」

一副看老年人的樣子看秦景，雖然秦景三十幾歲的，但是身材好保養得也好，所以看上去也才三十歲左右。不過臉不老，氣質卻是妥妥的中年霸道總裁模樣。

本來就慌，秦寧君這麼一說秦景差點暴走。「滾，別搗亂。林老師可能出事了。」

「出事？」收起戲謔的表情，秦寧君也嚴肅起來。「走，老爸，我帶你去林老師家。」

邊穿衣服邊問。「你怎麼知道林老師家在哪兒？」質問的口吻讓秦寧君啞然，最後在秦景威脅的眼神下坦白。

「那天白天林老師回家我偷偷跟蹤來著，哎呀反正現在派上用場了不是嗎。」

「饒你一命。」秦景抓上外套出門，秦寧君也大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