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陸北陽帶回了我的公寓，他說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必須時時刻刻知道我在哪，還重新擁有了我的手機號和微信。

今天沒課，我吃了飯躲在陽台抽煙，陸北陽在我這還洗了個澡，這會跑到陽台，拿著我的打火機給自己也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看著我非常認真地說：「少抽，對身體不好。」

我笑了，點著了第二根。

「林實，現在我是你男朋友了，你有什麼希望我做的就和我說。」

「我的天啊我知道了，不用你總提醒我。」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話這麼多，「你什麼時候回去？」

「回哪去？」他的眼神看起來很疑惑，「律師所最近休業，給大家放個假，至於酒店我剛才都退了，行李一會就送過來。」

「什麼？」我驚得差點跳起來，「你的意思是你不走了？」

陸北陽笑得像是個情場高手，這幾年不見我真好奇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咱們兩個談戀愛，我當然是住在你這裡。」

「我沒地給你住。」我沒好氣地回他。

「我可以睡沙發，打地鋪，你不用擔心，我很好伺候的。」

我給他一個白眼。

「你怎麼不說話？」他用手肘碰我。

「我怕我忍不住揍你。」我扔了手裡的煙，去衣櫃里給他找出一套被褥，我就是口嫌體正直，說半天心裡還是高興的，我不知道他這次回來究竟是打著什麼主意，不過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

他的行李到了之後，他就一直在收拾，屋裡屋外的，一直在我眼前晃悠，我自己洗了澡，換上舒服的睡衣，一出來才發現我這個單身大齡男士的房子，現在全部都是他來過的痕跡，成對的杯子，成對的拖鞋，成對的牙刷，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鼻子就酸了。

夜晚我倆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上，屋子不大，近得我連他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他翻了個身面朝向我：「你現在——幹什麼呢？」

「辦班，教鋼琴。」

「那挺好啊，下次上課也帶我去吧。」

「憑什麼啊，你哪涼快哪呆著，我可不像你，大律師，不上班照樣吃吃喝喝。」

陸北陽笑我：「誰讓你不好好學習。」

我真的是忍著一腳踩死他的衝動，不過他說的對，我腦子不好使，學了也白學，現在想想挺感謝他的，起碼現在一技傍身，沒至於上大街上要飯。

「林實，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別騙我。」他忽然認真了起來，我也翻個身看著他，「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緊張。」

「你他媽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我在被子底下握緊了拳頭，又慢慢地鬆開，嘆了口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不許撒謊。」

「你問吧，我不騙你。」

「你現在，是在逗我玩嗎？」

黑暗中，我們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能透過細微的呼吸和語氣判斷對方，他的呼吸沉重了幾分，開口道：「我是認真的，特別認真。」

我重新平躺過來，面對著天花板：「睡覺吧，晚安。」

以前也不是沒有在一起住過，可是心情卻和今晚都不一樣，這個夜晚註定迷幻得讓我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