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儘管清堯知道玄翎話里的意思，但腦子裡依舊滿是疑惑，這孩子似乎真沒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你告訴為師，族長他到底哪裡不好了？我又要如何才能救他。」

被他這麼一問玄翎突然慌張了起來，結結巴巴道：「我，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看到族長爺爺周圍像壓著黑雲一樣，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在他身上。師父那麼厲害，一定可以救他的。」

玄翎會害怕是因為族長身邊的黑雲黑氣讓他感到害怕，隱隱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會發生在族長身上，卻不知到底會有怎樣不好的事情。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所見，當初他親眼見到清堯殺人，在那之前他也未從那些將死之人身上看到這些東西。

所以他事害怕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發生在族長身上，可又有什麼是比死亡更恐怖的呢？

清堯眉頭微皺，玄翎所說的也正是他從允歸身上所看到的，那黑雲一般的東西正是他看到的死氣，他能看到是因為他有修行多年有了替人看命相的本事。

可這孩子……

這世上也有人與生俱來就有這種本事，從前的玄銘就是如此，張家村的人說他是妖怪不僅僅是因為那雙與眾不同的紅色眼睛，還有那雙眼睛所看到的東西。

當時的玄銘還是個孩子，不懂避忌，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是很多人不願意接受的事，也因為害怕所以說了出來，可能預見死亡對於聽者尤其是即將面臨死亡之人來說並不是好事。

所以玄銘小小年紀在村子裡便受人排擠，被村裡的人討厭。

玄銘如此，現在的玄翎也是如此，這兩個孩子身上有太多相似之處，還都是他的徒弟，清堯真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另有什麼蹊蹺。

「你只是個孩子，族長的事你不必操心。」清堯並不是救不了或者不想救允歸，是允歸不願意，尤其是在知道清鶴早已去世後，允歸對這人世間似乎已經沒了眷戀，強行替他續命也不過是讓這世上多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清堯突然蹲下身來，雙手緊緊握住了玄翎那瘦弱的肩膀，「今日你從族長身上所見之事不得與外人提起，以後若見到類似的事情告知為師便可。」

玄翎不知事情的嚴重性，可看師父一臉認真的樣子，便乖巧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清堯這才安心的把人放開，然後輕輕摸了摸玄翎的小腦袋，「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去歇息吧。」

「那……」玄翎抬頭睜大了清澈的眸子看著清堯，「徒兒明早還能早期幫著廚娘給師父做早膳嗎？」

清堯無奈的點了點頭，「你若今夜好好歇息，明日能早起不誤了跟先生讀書識字的時辰，便可。」

「好，徒兒一定不會誤事。」說完玄翎便開開心心的跑回房了。

清堯真不知這孩子是怎麼想的，只是給他做一頓早膳而已，便如此開心。

今夜因為允歸的到來，清堯想起了當年在天樞門的事情再加上允歸現在的情況，這一夜他幾乎沒有合眼，一閉眼當年在天樞門的一幕幕就會浮現在腦海里。

他也明白允歸不願獨活的原因。

孤零零的獨活於世，有時比死還要痛苦。

清晨，清堯終於有了些許的困意，可剛閉上眼，門外就傳來了桃染的聲音。

「大祭司。」

「怎麼了？」清堯瞬間清醒，不詳的預感從昨夜便盤旋於心，知道有事發生，他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族長他老人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