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逐漸清醒

季寒聽著這番話無端覺得刺耳，他的臉色沉下來，扔下一句你們好自為之就離開了，包工頭這時跑過來詢問顧岩海，人類的本質都是八卦的，「剛才你們在說什麼啊？」老趙問他。

顧岩海氣狠了，把手裡的工具扔掉了，「老子辭職了，煩死了真倒霉，居然在這兒還能碰見他！」，顧岩海說完就走了，老趙聽著這番話更是摸不著頭腦，只能看著顧岩海走遠。

離開工地，季寒坐在車裡思索著往事，三年過去了啊，季懷軒也都從監獄裡出來了，纖塵也結婚了，想到這裡，季深突然捂住腦袋，嘴裡發出破碎的口申口今，助理驚慌的看向他，「季總？季總你怎麼了？」

助理十分著急，當他準備讓司機掉頭去醫院的時候，季寒又重新坐起身，制止了他的動作，「我沒事兒。」但聲音里充滿了哭腔。

助理疑惑地看向他，只見季寒背過身，流著眼淚。助理看著季寒的樣子，不敢再多問。

淚水從指縫裡流出，季寒終於感受到了痛到極點的感覺，心臟像是被撕裂，大腦痛的無法思考，懷軒從監獄裡面出來了？他在裡面還好嗎？有沒有被別人欺負？季寒胡思亂想著，心裡是一團亂麻。當初是自己親自送季懷軒入獄，怎麼這會兒，他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他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做的一切。

回到季家，季寒的心情還是很糟糕，季懷軒是出來了，可他又憑什麼去看呢？僅僅只是見到了顧岩海，季寒已經這樣了，若真見到了季懷軒，又會怎樣呢？

季深此時正在客廳沙發上看著今早的報紙，上面報道的有一半篇幅都是再說昨天白纖塵和沈珂的婚禮。

可見當時婚宴的場景盛大。

「回來了。」

季寒點頭，走到季深身旁坐下，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支支吾吾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季深蹙眉，「你今天怎麼了？行為這麼怪異。」

「懷軒出獄了，就在昨天。」

季深放下手裡的報紙，半晌才說道，「出來了啊，出來以後就好好做人吧。」

季寒有些著急，「爸，你．．．你不去看看他嗎？」

「看什麼？為什麼要去看一個ＱＪ犯！」清脆的聲音從兩人的頭頂傳來，季蓉蓉身著艷麗的紅色長裙，畫著姣好的妝容，從二樓樓梯口走下。「季寒你犯什麼jian啊！一個ＱＪ犯，你這...麼關心他做什麼！還不如好好想想一會兒纖塵沈珂他們過來了，你要說什麼才對。」

季寒臉色蒼白了些，「他畢竟是我們的親弟弟，總不能不管他吧。」

「說你賤你還真是賤，他當初蓄意ＱＪ纖塵，若不是我趕到及時，纖塵一個姑娘家這輩子就毀了！纖塵心善，為了大局，都沒有進一步上訴他，只判了三年，我看都判輕了！」

「你！」季寒捂著心臟，氣憤的坐著。

季深依舊看著報紙沒有發話，可他的視線根本沒有落在報紙上，季蓉蓉看著他哥哥，不再理他，跑去前門迎接回門的新娘子。

季寒身體不適，向季深說了一句便上樓了，季深等季寒走後，才放下報紙，報紙背後的季父居然在無聲的落淚。畢竟是一位父親，看到自己的孩子「誤入歧途」能不傷心嗎？他決定過些日子，去看看季懷軒，勸他好好做人，在接濟他一些吧。

季家發生的一切季懷軒是毫不知情的，他也不在乎，更不想知道，中午到了，他端著小馬扎坐在大門口，托著腮等待愛人回來。

遠遠地看見一個騎著小摩托的人正在過來，季懷軒站起來依靠著大門，看見顧岩海回家了，臉上的笑容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尤其是看到顧岩海手裡提著的東西時，季懷軒覺得自己應該是這個世界最福祉的人了。

季懷軒很容易被滿足。

顧岩海提著新的筆記本電腦，憨憨的看著季懷軒奔過來，顧岩海揉揉他的發頂，把手裡東西遞給他，這小小一個筆記本，居然要了他兩個月工資。

顧岩海雖然心疼，但看到季懷軒欣喜的模樣這點兒心疼自然而然也拋到九霄雲外。

「喜歡吧！這個據說是人家店裡的暢銷貨呢，我還和人家說了半天，人家才把這便宜了一些賣給我。」

季懷軒仔細打量手中的筆記本，看型號居然是他進監獄前一年出的，四年前的電腦性能當然不比現在，科技每一天都在更新，這個筆記本自然不算什麼高配，那個店家今天賣給顧岩海，明顯是在騙他，但季懷軒現在不太想跟外界有過多的聯繫，只好把這個委屈往進肚裡咽。

他面上裝作十分開心的樣子，跟著顧岩海走進屋子。

顧岩海停好車，坐在飯桌前，季懷軒把準備好的飯菜端到顧岩海面前，飯菜可口，是顧岩海三年後吃的最好的一頓。

顧岩海邊吃，邊給季懷軒說今後的打算，「我不幹工地的活了，我有幾個夥計，他們幹貨車的，說是一趟能掙一萬多，我覺得挺好，明兒跟著他們一起跑貨車去。」

「不行！」季懷軒一口回絕，「貨車太危險了，你在找找其他工作吧。」

「可是，跑貨車工資很高啊。」

「再高也不行，太危險，除非，你把我帶上，我跟你分開了那麼久，不想跟你再分開了。」

顧岩海愣住了，咽下嘴裡的飯菜，沉思一會兒後點頭，「好，以後咱倆一起跑車，我開車，你就在旁邊做翻譯的活兒。」

顧岩海絮絮叨叨說著他所暢享的未來，眼裡是他想像的美好鴻圖，這個未來里，有他自己，有季懷軒，他雖然只是一個打工仔，沒文化，沒學歷，沒風度，沒修養，但他卻有一顆比誰都熱烈的心，季懷軒看著顧岩海滔滔不絕的樣子，微微笑著，回想著他們以前是如何相識，如何相愛，又是怎麼住在一起，共渡難關。

季懷軒想著，眼睛便有些酸澀，他也得振作起來，積極面對疾病不能讓顧岩海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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