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好幾天衛思君都處於一種迷濛的狀態，大多數情況下他都在昏睡，有時候也會醒來，但清醒的時間不長又會陷入沉睡。

之前登級心動雖然成功了，但夢魘對他造成的影響也不小，以至於他現在神志不是很清明。好在有季笙在身邊守著不會有什麼危險。

衛思君很安靜，哪怕是醒來的時候也是不聲不響的，只是會目不轉睛的盯著季笙看。

季笙第一次發現他醒著著的時候也回視他，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說，但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衛思君就又閉上眼睛人事不知了。

「......」

這麼反覆個幾次季笙就沒再理過他，該看書看書，該喝茶喝茶，間或將衛思君睡夢中掀開的毯子蓋好。

就這個走了幾天，他們也沒下過馬車，甚至連車廂門都沒開過。

衛啟明趕著馬車也沒出聲，只是到了天黑會自發停下馬車，給自己搭個地方睡覺。

之摩登思君還未登級的時候，還會時不時跟他搭個話，提醒他可以停下休息了。

如今換作季笙，自然是不會有這個心思去管他的。

到了第七日夜裡，衛啟明自己尋了個角落睡去。

車廂里季笙燃著燈，靠著車廂閉眼假寐。衛思君蜷縮在他身邊呼吸平和。

過了一會，衛思君睜開眼看他。

季笙察覺到了，也只當他跟之前一樣沒有理睬，兀自閉著眼。

然而又過了一會，他感覺衛思君動了起來。以為他又不安分的要掀毯子，季笙睜開眼低頭看他。

衛思君眼睛睜的圓圓的，盯著季笙放在腿上的手，然後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季笙的小拇指，只虛虛握著，不敢使力。

對著兩隻交纏在一起的手，衛思君露出了一個小小的滿足的笑容。

季笙看著他只覺得這個時候的衛思君好像格外的軟，好像能隨意的搓揉，手感一定很好。

衛思君對著手看了好一會，又神色鬼祟的抬頭要去看季笙，像一隻害怕塞在嘴裡的土豆被主人奪走的倉鼠。

這一看，便與季笙對視了。

衛思君身體一僵，猛的縮回自己的手，欲蓋彌彰的用毯子把手蓋住，假裝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

季笙眼見著他慢慢扁起嘴，再一看他眼裡果然氤氳著水汽。

似乎是察覺了季笙的窺視，衛思君小小的哼了一聲，把頭塞到毯子里。

這表現跟個孩子根本沒什麼區別。

季笙揚著唇角笑起來，他想了想，將手從毯子的邊緣摸進去，拉住了衛思君的手。

衛思君在毯子里是什麼表情看不見，但是他反應極快的用兩隻手包裹住伸進毯子里的手，牢牢的。

季笙垂眸看著他們交握著手的地方，神色柔軟。

衛思君，真是個奇怪的人。他想。

。。。。。。。。。。。。。。。。。。。

奇怪的衛思君在隔天的中午，在搖晃的馬車裡醒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手裡攥著什麼東西，他沒多想掀開毯子發現了交纏的手，然後抬頭見季笙也正低頭看他。

就算是這種角度季笙也是令人髮指的好看啊！他不合時宜的想。

下一刻便猛的坐起來鬆開了季笙的手。

「季......師兄，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季笙收回手，神色自若，「只是強行登級留下的後遺症罷了。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了。」

衛思君口不對心支支吾吾的應了，臉色潮紅的不時瞟一眼季笙的手。

所以為什麼他會抱著季笙的手醒來？

衛思君覷著季笙的臉色，見他不知從哪掏出一本書，本欲開口詢問的話被他吞回去。

還是自己努力的想一想吧。

但老實說，強行登級後衛思君的腦子基本處於混亂狀態，夢境與現實混在一起也不知是真是假，他是真的想不到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佔據了季笙的手。

而神奇的季笙居然就由著他，衛思君腦子裡轉著這神奇的念頭不由得又朝季笙那裡瞟了兩眼。

這一瞟當真不得了，剛剛心裡忐忑沒敢仔細看，這會兒一看季笙手裡攥著的竟是本風月畫冊。

停留的那也剛巧是男女主角羅衫盡褪，欲行雲雨之事的前奏。

衛思君想都沒想就撲過去，企圖把冊子搶到手。

但他顯然忘了想季笙是不是那種能輕易被撲倒的人。

下場自然就是季笙一手抬高，一手反扭過衛思君的手，跟按著小雞仔一樣將他按在腿上。

「做什麼？」季笙低頭看他，淡聲道。眼見著衛思君君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連著耳朵都染上粉嫩的紅色，看起來可口極了。

衛思君掙扎了一下，被按的更緊了。當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總不能說，以你在我心裡的形象，我覺得你不適合看這種書吧。

所以說，這種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在茶幾下的抽屜里發現的。」季笙回答他。

他剛剛是不是不小心說了什麼？

「你問我這書哪來的。」

「......」他發誓前面那句他絕對沒有說出口！

「思君。」季笙將他拉起來，甚至伸手拉了拉他錯位的衣襟，笑道，「你太好懂了。」

「我跟你說過，別總將心思都放在臉上，會吃虧的。」

他的手劃過衛思君的臉頰，落在耳後順著耳廓轉了一圈，末了在耳垂上小小的的捏了一下才放下手。

衛思君實在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只好獃獃的看著他的笑顏，不捨得眨眼。

「這書有什麼不對麼？」季又笙低頭作勢要翻。

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對，衛思君實在是接受不了在自己面前看小黃書的季笙，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畫冊。

「師兄我覺得這種書，有點......不好。」

「哪不好？」

「就是......尺度，恩，太大了......恩。」

「思君，天理循環，陰陽調和這都是正常的行為，沒有什麼尺度之說。」季笙不以為意。

衛思君驚訝的看他，他沒想到季笙竟是如此學術性的來看待這種事情。

「怎麼？」

「恩，沒什麼。」衛思君搖搖頭。但還是固執的沒挪開手。

季笙學術是沒事，那是他境界高，他自認是沒辦法這麼從容的在別人面前看小黃書，就是別人在他面前看也不行！

他之前唯二看過的那兩本冊子還是一個不靠譜的叔叔送給他的，當時年少臉皮薄，偷偷看完就紅著臉一把火燒了，之後再沒看過。

即便年代久遠，那種讓人面紅耳赤的悸動現在還記憶猶新。

季笙見衛思君紅著臉按著不動，只好將書合上遞給他。

反正這些天當作打發時間的消遣也看了好幾遍了，不看也沒什麼。